次日,林宛白到市场上淘了几套紫砂茶具还有一些架子回来。
颜凯早就到了,此时正在院子里跟李勤勉聊天。见到林宛白,他立刻激动地迎了上去,“回来啦?”
“你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下午过来吗?”林宛白惊讶。
“上午刚好没事,所以就先去买了过来。”颜凯微笑,然后体贴地帮忙搬东西。
“哦,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
“他十点不到就到了。”李勤勉抢过话说道。
“不是吧,那么早,怎么也没给我打电话呀?”林宛白放下手里的一个架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想你在买东西也不方便,所以就没打电话。刚好坐这边跟李教授喝茶聊天,也没感觉很久。”颜凯温柔一笑,时值秋日,可他的笑容却比春风还暖。
林宛白感动,道了声谢,问道:“一会儿想吃什么?”
“随便,看这附近有什么就吃什么了。”
“这附近吃的还是挺多的,有面馆,东北饺子馆还有牛肉馆。”李勤勉介绍起来,“你们可以去尝尝巷口的那家财记牛肉馆,他们家的牛排和牛肉羹都不错。”
“那家我听过,还没去吃过。”林宛白看向颜凯问道:“怎么样?要吃吗?”
“可以,我都行!”颜凯点头。
“OK,那就去财记。”林宛白说完又转向李勤勉邀请,“李叔,您也还没吃吧,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我就不去了。我一会儿随便捞点面条吃吃就好。”李勤勉客气道。
“李教授您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随便吃点吧。一个人也不好煮,又麻烦。而且我还有好些东西想请教您的。”颜凯说道。
“哈哈!大律师客气了!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走,我带你们过去!”李勤勉说完便站起身领着两人离开。
到了牛肉馆,点好了餐,颜凯又抢着付了钱。
林宛白不好意思起来:“让你等那么久了,还想说请你吃。结果……”
“宛宛,别跟我那么客气!难得你跟李教授不嫌弃,中午就将就点吃。若你想请的话,那晚上请我到你家吃吧,我还是喜欢吃你煮的。”颜凯微笑道。
“好!”林宛白温柔点头,转向李勤勉,问道:“李叔,您那店里可以摆简单的厨具吗?等店铺正式开业后我想中午在店里煮,回家比较麻烦。”
“你可以用我的厨房,或是在院子里都行。在店里的话,我怕你们下午刷了墙,回头又黑了。”李勤勉说道。
“好。那我过些天去添一套简易厨具过来。”林宛白兴奋一笑,然后埋头认真地吃。
午餐后,回到店里,颜凯将外套一脱戴上口罩便准备开始干活。
“你不休息吗?”林宛白问道。
“不用。吃饱饭刚好动动,不容易胖。”颜凯说着,便拿起磨砂纸在墙上擦起来。
尘粉飞扬。
林宛白立刻拿了张报纸手巧地折了顶帽子,递给颜凯。
“谢谢!”颜凯戴上那顶纸帽子,笑道:“怎么样,我这样是不是更像粉刷匠了?”
林宛白微笑,点头,“有点意思,嘿嘿~”
说完,她给自己也折了一顶戴上,然后跟着一起做事。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颜凯不自觉地唱了起来。
本该严肃的大律师,突然变得风趣幽默诙谐,林宛白忍不住调侃起来:“如果我把这段录下来发给你的客户看,不知道他们会是何感想,哈哈!”
她说着,还不忘拿起手机拍起来。
“哈哈!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眼花,看到个假的视频。”颜凯说笑一句,然后配合她摆了个搞怪的Pose,逗得林宛白捧腹大笑。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果然没错。
轻松搞笑的对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让枯燥的粉刷变得有趣起来。
……
陈家。
婚后的黄珊珊住进了陈江南的家,刚开始还能好好说话笑脸相对,但日子一长,又占着有黄德才这个靠山,她的本性便一点一点地暴露出来。
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脾气还不好,趾高气扬。特别是在陈江南不在家时,更是对陈国栋和刘玉兰颐指气使。
过去享福惯了的老俩口终于尝试到自己动手买菜煮菜做家务的辛苦。
“妈,我不是说了吗,我跟江南的工作服都要用手洗,洗完要熨,你看这衣服跟腌菜干一样,你让我明天怎么穿呀?”黄珊珊娇声娇气地抱怨道。
“哦,我忘记熨了,你现在有空自己弄弄吧。”刘玉兰看了一眼,没来得及多废话,匆忙跑进厨房里头。
乒乒乓乓,接着又是一股糊味传来。
黄珊珊皱眉。
她生气地丢下衣服,跑进厨房,捂着鼻子问道:“什么糊了?一股怪味。”
说着,她快速开了窗,然后又冲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关上。
刘玉兰手忙脚乱的。
晚餐时,陈江南有应酬没回来。
黄珊珊看着桌上的那些菜,又是一脸嫌弃,“妈,以后炒青菜别放辣椒,营养都被破坏了,而且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还有,也别放那么多酱油,绿油油的青菜被你炒得漆黑的,看了都没食欲。”
说着,她又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咦~这鱼怎么这么腥呀?”
胃里一阵翻滚,她迅速冲进洗手间里‘噗噗噗’吐了起来。
“……”整餐饭间,就听黄珊珊不停地抱怨数落甚至呕吐。
刘玉兰生气想回怼过去,但被陈国栋拉住手使眼色制止住。
刘玉兰一脸苦闷,每次话到嘴边最后又硬生生地给憋回了肚子里。
餐后忙完,她一回到房里便跟陈国栋抱怨:“你刚才干嘛阻止我说?你瞧瞧她那副德行,简直是气死我了!”
“你消消气。跟她吵你也吵不过。能忍则忍,能让就让。她爱说就让她说去,反正又不掉肉的。”陈国栋劝解。
“忍忍忍,我都忍这么久了,凭什么还要让我忍,我可忍不了!”刘玉兰生气。
“忍不了的时候,你就多想想江南的前途,那样就能忍住了。”陈国栋严肃起来,“千万别意气用事,图一时之快,回头毁了江南,我看你到时就会哭了!”
“可是……”刘玉兰还想再说话,但被陈国栋一个冷眼给瞪了回去。
无奈,她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这边火才刚熄下去,又听见屋外传来黄珊珊的怒骂声。
陈国栋和刘玉兰立刻开门跑了出去。
就见陈莉梅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支口红,回道:“不就一支口红吗?土豆又不是故意的。你用得着骂那么难听吗?”
“呵,你也知道那是一支口红。土豆都多大了,还分不清口红和笔吗?拿我的口红写字,你不教好还反过来说我骂得难听!”黄珊珊满脸怒气。
“那不是一时没找到红色记号笔吗?谁让你用完口红乱扔的!”
“这是我家,我爱放哪就放哪!我就是随便扔,他也不该拿!”
“OK,你家,你了不起……”
陈莉梅话还未落,便被陈国栋制止住,“梅子,赶紧给珊珊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不就一支口红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去买一支赔给她就是!”陈莉梅生气,在她的心里清楚得很,黄珊珊这是借题发挥,根本就是想把她和土豆赶走。
黄珊珊越是如此,她就越不离开。
“呵~我这支是国外买的,你现在要去哪儿买来赔给我?”黄珊珊鄙视一眼。
“那折现,要多少钱,我赔现金总成吧!”陈莉梅赌气。
“OK,一千块!”黄珊珊毫不客气,狮子大开口。她就是存心想气陈莉梅,好让她知难而退离开这个家。
两人暗斗,就看谁更能忍。
陈莉梅一愣,随后狠狠地摔下手中的那支口红,“好,一千块,我赔!你等着!”赌气吼了一句,她便摔门离开,到楼下取款机上取了钱,回来便将一叠钱摔到黄珊珊的脸上。
‘哗啦啦!’十张百元大钞散落满地。
黄珊珊暴怒。
“算好了,一千块!”陈莉梅怒吼一句,拾起地上的那支口红丢给土豆,“拿去画画,尽情地画!”
说完,她再愤愤地瞪了一眼,也不管黄珊珊那扭曲的脸,径自摔门回房。
黄珊珊龇牙瞪眼,怒不可遏。
陈国栋怕她再追究,匆忙弯腰捡起地上的钱递给黄珊珊,安抚道:“珊珊,你别生气,梅子脾气比较硬,你就忍忍,别跟她一般计较。”
黄珊珊也不想跟陈国栋撕破脸皮,此时有台阶下,她自然是顺着下来。
接过那叠钱,一字未说,冷着脸回房。
夜,终于静了下来。
仇,随着夜变得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