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棠俊脸都黑了：“哥，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我去相亲？！齐老？你居然要把我卖给齐家？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齐家几个兄弟……”
看样子顾御棠是真的生气了，一张混血的俊脸垮成一批。
顾长卿却很淡然：“既然你不想工作，就去联姻吧。顾家现在需要一场联姻提升下人脉。”
我想笑，但又觉得这个时候笑出声对顾御棠很是不厚道。
可是真的忍不住，怎么办？
我于是笑出声，而且越来越大声。
顾御棠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能把被子蒙上脑袋，但是被子不隔音，笑声更加古怪了。
我笑得差点在床上打滚。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顾长卿和顾御棠两兄弟略显无语地看着。
顾御棠：“哥，嫂子好像脑袋还没好呢。”
顾长卿冷冷看了他一眼：“她非常可爱。”
顾御棠嘴角抽了抽：“好，很可爱。”
顾长卿不满意：“你腿不想要了？”
顾御棠挤出笑容：“哥，我错了。但是你不要让我去相亲。我不去！……嫂子你不要笑了！……别笑！我知道你笑点低，但是你不要笑的这么白痴好不好？！”
最后一句是冲着我来的。
我忍着笑。
顾长卿却眉头一皱，看向顾御棠：“你最后一句是认真的？”
顾御棠脸色变了变：“哥，不是，你真的不是……来真的？”
半个小时后，三人已经站在齐老的院子前面。
齐老住的院子外面看起来很简朴，但却十分宽敞的样子。
我扭头看见顾御棠生不如死的神色。我好奇问：“怎么了？齐老人很好的。我见过。”
顾御棠都懒得理我。
顾长卿很平静说：“别理他，他自找的。齐老家风很严，是海城出了名的书香门第，齐老孙女如果看上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
我好像明白了顾御棠的心如死灰。
让他一个不羁的浪子去和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结婚，可能比死了还难受吧。而且还是齐老这么严格的人。
我小心开口问：“相亲是不是要两方面都满意？”
顾长卿推了推眼镜：“不用。我说了齐家要是看中了他，是他的福气。”
顾御棠突然幽幽开口：“这个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顾长卿眼镜片泛着寒光：“你说什么？”
顾御棠明显是最后挣扎：“你分明就是想让我替你联姻……你……你不厚道。我要找爸说说……”
顾长卿很平静：“你去。如果你能说动他不把你卖了，我自然不会逼你相亲。”
顾御棠一脸血的样子：“哥！你都不关心我！你忍心看我下半辈子过得不幸福吗？”
我看着兄弟两人对峙，突然很担心两人再打起来。
顾御棠根本不是顾长卿的对手，不，应该说顾御棠不敢和顾长卿动手。
我担心拉了拉顾长卿：“别吵了，我们赶紧进去吧。齐老估计等久了。”
顾御棠突然发了脾气：“我不进去！哥，从小到大你都欺负我，你……你……”
他“你”不出来了。因为顾长卿已经摘下眼镜，很平静看着他。
他说：“到了这里，别逼我扇你。”
顾御棠脸色变了变，最后气得大步走了进去。
我叹气：“好可怜的二少。”
顾长卿重新把眼镜戴上：“你听他胡说八道做什么？他每年有一个亿的零花钱花都花不完，你同情他干什么？”
一个亿？
我嘴角抽了抽：“零花钱？”
顾长卿点了点头：“他已经过了十八岁很久了，信托基金每年都会给他分红的。”
我瞬间觉得顾御棠一点都不可怜了。
一个亿？好吧，我还在为五个亿和叶景琛争得死去活来。甚至成为了京沪圈二代的笑柄。
而人家早就在十八岁就拥有亿万身家了。
我很认真看着顾长卿：“这次希望他有点用处，能联姻上齐家的千金。”
顾长卿的眼神很温柔：“是啊，他联姻了，我责任就轻松多了。”
我几乎要鼓掌了。
早说啊！
卖了弟弟，身为哥哥就不会被家族卖了！
所以为什么不卖顾御棠？！
……
齐家果然是书香门第。院子很简朴，在院子中央还栽种着一棵上了年头的桂花树。这个时节正好桂花开了，满院沁香。
齐老换下白大褂穿着舒适的中式棉布衣服，精神矍铄，笑容开朗。
齐夫人十分慈祥，招呼我们吃她做的韭菜盒和家常菜。
齐老仔细问了我的近况，点头：“陈教授的医术我还是很认可的，不过他专攻西医方面。明天我帮你联系下中医圣手，葛老。让他给你把把脉，一把脉就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了。”
顾长卿立刻放下筷子：“多谢齐老。”
我这才明白顾长卿为什么特地带我过来齐家了。
我感动，他这是带着我来求医了。
顾御棠幽怨的眼神扫了过来。我假装没看见。
果然，顾长卿问：“齐老，听说婷婷回国了，她这次是回国休息还是回来会诊？”
提起齐老的孙女，齐老很骄傲：“她啊，这次是回来休息的。她前阵子带了团队出国完成了大任务。领导很高兴，给她批了两个月假期特地回来陪我们这两个老头子。”
齐老夫人也很高兴：“婷婷你见过的，现在长好高了。”
顾长卿点头：“婷婷小时候还哭说自己长不高。女大十八变，现在一定很漂亮。”
“哈，被我抓到背后说我坏话！”
齐婷冒了出来。
我吃惊，齐婷看起来年纪不大。我以为她二十七八，没想到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
齐婷走到我们面前，笑眯眯打量我：“早就听我爷爷说长卿哥找了个女朋友，我就好奇。今天果然见着了。”
她说话有北方人的口音，听起来很爽朗。
顾长卿打招呼：“齐婷，这是我的女朋友，叶婉。”
他不动声色踹了顾御棠一脚：“这是你的御棠哥，你记得吗？就是你小时候见过的漂亮哥哥。”
顾御棠不情愿看向齐婷。
齐婷好奇打量他：“御棠哥？你……你的长头发呢？”
顾御棠伸出手：“婷婷，你好。”
齐婷却不和他握手：“哦，御棠哥，好久不见了。”
顾御棠收回手：“嗯，好久不见了。婷婷，你也长大了。你交男朋友了吗？”
众人：“……”
餐厅里似乎气氛凝固了下。
我看见顾长卿冷冷看了顾御棠一眼。
齐婷笑了笑：“没呢。忙着做论文，一直没空谈恋爱。御棠哥你为什么这么问？这么多年了你交了几个女朋友？”
顾御棠：“……”
气氛好像尴尬了。
齐老轻咳一声：“婷婷，吃了没？要是没吃就坐下来吃你奶奶做的韭菜盒子，很好吃的。”
齐婷脆生生应了一声就坐在餐桌边自己拿了碗筷。
然后我就看见她仔仔细细烫了碗和筷子，精细程度堪比做了一场手术。
这女孩子有洁癖。我猜测。
果然，我听见齐老夫人说：“别烫了，都高温消毒过的。快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