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脸色微变,垂下眼眸,苦涩一笑:“我们不合适,此事不要再提了,我现在只想跟你好好挣钱,等挣够了钱,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
洛向西知道她说的不是心里话,也明白她的顾虑是什么,因此也不欲再多说什么。
“好吧,你想好了就成,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洛向西笑着说道。
“谢谢!”若兰点点头苦笑道。
洛向西是以买东西的借口出来的,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又嘱咐了几句,让她留意一下将军府里有什么动静,便告辞出来了。
回王府的路上,她特地让车夫从将军府门口经过,只是将军府的大门紧闭,门口来往的路人穿梭,更显得那里萧条不堪。
齐王府。
洛陶儿柔弱无骨的倚在陆原身上,娇声说道:“王爷,听说岳王府里最近来了位女神医,能治好岳王的顽疾,可有此事?”
陆原翘着一边嘴角冷嗤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什么神医,我看就是招摇撞骗混饭的,我那小王叔的病我可是最清楚的,这天下能治好他病的人早死了。”
“哦。”洛陶儿瘪着嘴叹了一声:“本来我还在想,若是真的,不如咱们也请来给我和我娘亲一并瞧瞧,既然王爷说是骗子,那就算了。”
梁妃给洛陶儿灌下的那碗落胎的药,终是落下了个难以再孕的病根。
洛陶儿每每想起此事,都恨不得能将梁妃千刀万剐了才算解恨,偏偏那人又是陆原的亲娘,这口恶气她也只能先忍了。
陆原也知道她心里一直有疙瘩,宫里或外面的大夫请了一波又一波,药吃了不少,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想到这里不禁又心疼了起来,将她往自己身边又紧了紧,陆原轻声安慰着:“我知道你着急,但这种事情急不得,咱们慢慢找,我相信总会找到的。”
洛陶儿眼底的一丝雾气慢慢散开,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她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但眼看着许清夏的女儿已经三个月了,她担心自己再不努力,万一让对方怀上个男胎,那自己这辈子就彻底被压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了。
如果她能在许清夏之前怀上一个男胎,就凭陆原对自己的宠爱,日后她还能有搏上一搏的机会。
更何况梁妃不是一直想要个孙子吗,有了儿子,她在梁妃面前也就有了底气。
洛陶儿心里胡思乱想着,陆原的心思也已经飘到了九宵云外去。
太子与宋盼儿大婚在即,整日忙的脚不沾地,皇上终于舍得分一部分事情出来,让自己帮忙打理。
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想到皇上只在太子分,身乏术之时才想起来自己,心里不禁又添了几分怨恨。
如今岳王时日无多,其他皇子又不成气候,他最大的劲敌就只剩太子了,太子大婚是个好机会,他得要好好琢磨琢磨如何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了。
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注意到婢女已经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了地当中。
“王爷、侧妃,洛将军府那边派人送信来了,说是......”
婢女低着头悄悄看了一眼洛陶儿,犹豫着该如何委婉的表达出来。
洛陶儿慵懒的从陆原身上起来,问:“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是干什么?”
那婢女眼睛一闭,硬着头皮说道:“回侧妃,送信的人说是家里的夫人不行了,让您速回去一趟。”
洛陶儿一听,连忙将身子往前倾了过来,急声又问了一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婢女只好小声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洛陶儿听罢手一软,没撑住身子瘫软在榻上。
陆原立起身子将她扶起:“陶儿莫急,我陪你回去一趟。”
安抚完以后又对着婢女吩咐:“速去让人准备车马。”
徐姨娘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洛陶儿是知道的,但瞧了不少大夫,没人能说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本来还想着让陆原再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谁知道说不行就不行了。
洛陶儿软着身子在陆原和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一直未停,陆原将她搂在怀里,耐心的安抚着。
“娘亲要没了,怎么办,王爷。”洛陶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拉着陆原问。
“没了娘亲,这世上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害怕。呜呜呜”洛陶儿越说越伤心,越说哭得越凶。
陆原刚开始还能耐心的安慰,可她越哭越凶,陆原渐渐的也有些招架不住。
“说什么傻话呢,不是还有本王在陪着你呢么。”陆原心情烦躁,声音也冷了下来。
洛陶儿还沉浸在即将要失去娘亲的痛苦之中,完全没注意到陆原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还自顾自的哭着。
陆原动了动身子,洛陶儿不得不将靠在他身体上的力量收了回来,独自一人捂着脸抽泣着。
马车跑的飞快,车轮子在地面上都快擦出了火星子,终于赶到了将军府门口。
车夫支好车凳,陆原微躬着身子,从马车上下来,又昂首挺胸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洛陶儿由婢女搀扶着下了马车,顾不上其他,脚步飞快的往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嘴里不住的喊着:“娘亲,娘亲,我来了。”
陆原在她身后紧走了两步,但洛陶儿实在心急,根本追不上,他也就索性不紧不慢的往里走。
洛陶儿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徐姨娘的院子,一推开房间,银杏就快步迎了上来,哽咽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我娘亲怎么样了?”洛陶儿一把将她推到边上冲到里屋去。
雕花大床上,徐姨身上盖着一件大红色云纹织锦的棉被,瞪着两个灰白的眼珠看着扑上来的洛陶儿。
“好孩子......娘终于把你盼来了。”说话间,一滴泪从那浑浊的眼睛里滑落。
洛陶儿双眼通红的跪在床前,颤抖着手替她擦眼泪,细嫩的双手触碰到那张沟壑丛生的脸上时,徐姨娘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吸了口气。
她这才发现,母亲的脸上全是指甲抓痕,新旧交错。
“娘亲,脸怎么会成这样,这是谁抠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