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来后,齐齐下跪行礼,许清夏身子不便 ,但依然在旁边宫女的搀扶下跪了下来。
梁妃抬眼看了一眼许清夏,见她眼睛有些红肿,不悦问道:“眼睛是怎么了,怎么红红的,是谁说你什么了?”
人总是这样,难受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还好,一旦有人问起,或有人安慰的时候,便会变得很脆弱。
许清夏从太后宫里出来时,本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好在皇后只看见了,但很体贴的没有多问。
谁知梁妃这样一问,许清夏再次鼻子酸了起来,眼看着眼泪又要掉了下来。
跪在旁边的陆原厌烦地说道:“从早上到现在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家里死了人还是怎么了,在太后跟前哭,如今到了母妃这里又是这副死样子,下次别和本王出来了。”
许清夏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闲着,本来怀着孩子,身体就不适,一早上就被他和洛陶儿气得不轻。
如今听她当着梁妃的面如此训斥自己,更是难受又委屈,但她知道自己哭哭啼啼地确实不合适,便使劲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只默默地流着眼睛。
梁妃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放缓了声音说道:“先起来说话吧。”
陆原起身,一甩袖子坐到凳子上,冷哼了一声。
许清夏跪了半天,腿脚早已麻木,起了一次又险些摔倒,陆原像是没看见一般,还是旁边的宫人眼急手快,扶着她坐到了凳子上才退下去。
梁妃长叹一声,心里暗骂自己儿子一点眼色都没有,转头面无表情地看许清夏说道:“原儿自小粗心,如今你怀孕了,难免有照顾不周的时候,你做为她的王妃,还是要多体谅一番,毕竟男人在外,杂事繁多,家里的事照顾不到也是常有的。”
许清夏心里一凉,擦了擦眼泪,柔声应道:“是,儿媳自当听从母妃的教导。”
梁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旁边使了个眼色,便有宫人捧着个盘子过来。
“这是前几日皇上赏赐的百年人参,本宫最近也用不上,你带回去好好补补身子,以后没什么事就尽量别进宫,不要走动了,保住胎儿要紧。”
梁妃很想在许清夏面前摆摆婆婆的款儿,但相比之下,让许清夏顺利生下孩子才是最要紧的,毕竟这孩子若是生下来,如果再是个男胎的话,那就是皇长孙,那份体面和尊贵可不是一般能比的。
他们在梁妃这里直坐到下午,整整大半天,梁妃无非就是让许清夏如何保住胎儿,如何体谅陆原的不易,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儿子的一句不是。
这母子二人的眼里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在这里,孩子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许清夏心里一片荒凉,她突然后悔自己处心积虑地想要嫁给陆原到底是为了什么。
二人从梁妃处离开时,许清夏一只脚风迈出门口,便听梁妃在身后说道:“原儿,你留一下,母妃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