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西山大庙门前的几条街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今天这里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法事。据说是一位得道高僧,要公开设坛**,他的信众甚多,再加上电视台和报社提前一个月就进行了大肆的宣扬和报道,所以很多都是其他的城市慕名而来的人。
在今天之前的半个月里,这场法事给这座城市带来的经济收益,已经显而易见了。
周边的酒店和宾馆这房间早就被预定一空,饭店的生意也得到了空前的提升,这就给一些住在周围的并不相信这些的本地人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无论是出行,还是就餐,一切都被弄得满满当当,这仿佛在无形之中,加快了原住民的生活节奏,他们感到不适,于是街头巷尾,总能听到一些人在独自货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抱怨,甚至咒骂。
但这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一切都还在继续运行。
陈浩打算去看看热闹,因为他想借机去会会北文大师。在陈浩其他的时间绳索里,对北文大师的印象还是很深的,陈浩还清楚的记得,北文大师带着他去的那座大殿,大殿的墙壁四周,摆满了一盏又一盏装着蜡烛的铜碗,北文大师曾告诉陈浩,每一盏蜡烛,便是一个等待着砧木的灵光。
当那条时间绳索里的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陈浩曾一度忧心忡忡,他不知道大殿利的灵光,是否会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火中丧生。那是是惋惜,现在是担忧,因为如果有灵光幸存,那么,这一整条时间绳索,都将令白俊华的计划彻底的破灭,都将使这条时间绳索里的世界,再一次被灵光占据。
“没人,能逃脱那场大火,灵光也不例外。”
北文大师的屋子,仍旧在大庙的背墙外,但和之前不同的是,通往大庙的那扇门,被砖石和水泥砌死,上面的水泥还没干,看来封死的时间不久。
北文大师沏了两杯茶,茶的味道不错,陈浩不懂茶道,所以能用到的形容词也只是“不错”。
在这条时间绳索里的陈浩,是第一次见到北文大师。但显然北文大师不是第一次见到陈浩。所以他毫不隐瞒,开诚布公,并且在第一时间,就看穿了陈浩心中的想法。这令陈浩感觉到意外。
不过既然如此,也不必再绕弯子。
“那,那场大火之后,这世界的一切,都彻底的毁灭了么?”
这是陈浩最关心的问题,他清楚的记得,这问题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在这个世界崩塌之前,在那辆被熊熊的烈火包围的满是血腥味道的列车上,自己纵身跳了下去,献祭,是为了把最后胜出的机会,留给张燕。
但显然,陈浩对这问题的期待,并不是张燕,而是灵光。
“当然不是,因为每一次毁灭,最终都必然有一个胜出者。”
北文大师仍旧像陈浩记忆中的波澜不惊,脸上挂着万古不变的微笑。
看来,眼前的北文大师,与陈浩记忆中的那条时间绳索里的不同,或者,他们并不属于同一条时间绳索。
显然,他是站在灵光这边的,并且,他一定去过银白,经历过银白的实验,或者说,是其中某一场实验的胜出者。
灵光在银白的实验中胜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特殊的灵光,与陈浩一样。
想到这些,陈浩的心里复杂了起来。那种感觉,语言无法彻底的表达。
“那到底有多少个灵光胜出了呢?”
这是陈浩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北文大师沉思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最难过的,就是生胜出的灵光,无法互相知晓。尽管灵光是整体,彼此之间的信息是会直接共享的,但胜出的都是特殊的灵光。其实,这问题可以反过来讲,只有特殊的灵光,才会不被银白检测到,才有机会胜出。”
果然,陈浩不是唯一的特殊的灵光。这让陈浩感觉到了威胁,因为他发现,问题变得复杂了,因为他无法知道,其他特殊的灵光是否会像自己一样,会独立的思考灵光在这世界上存在的意义。
严格的说,自己是灵光的叛徒,可其他像自己一样,特殊的灵光呢?他们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灵光必然知晓白俊华的计划,那么其他的特殊的灵光,会不会对此,做出破坏。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陈浩觉得,这问题很重要。
“在其他时间绳索中,我的记忆里有你,而且记得你很特殊。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找到你。”
北文大师很坦白。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浩问道。
“银白,是灵光的敌人,我们生来就肩负消灭银白的使命。”
“消灭?”
陈浩惊愕,在他所有的记忆中,与灵光的所有接触中,灵光从没用过“消灭”这个词。
但好在,眼前的北文大师,不管到底是站在哪一天的,至少跟陈浩的目标是一样的。
不,不完全一样,北文大师说的是消灭银白,陈浩只想在除夕之前,阻止银白任何的实验的继续。
于是他们好比同一辆火车上的乘客,只在某些路段上才是同行者。
“呵呵,说来真讽刺,消灭银白的唯一方法,居然是要先更大范围的,给人类接种银白的疫苗,这样,会有更多的灵光因此而流离失所,哎……”
北文大师明显在感叹,但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仿佛这是他唯一能做出来的表情。又好似带着一副面具。
“你有什么计划么?”
陈浩问道。
“今天……今天大庙里的德善大师,要举行法事,我觉得,这是做好的机会,我打算利用德善大师宣法的时机,来把银白散播出去。今天,现场至少有两千人。我觉得,这足够我们在银白的面前,立上一大功了。”
北文大师的语气中,充满兴奋。
“具体怎么操作?仅凭我们两个,给两千人,逐一注射疫苗?这恐怕不行吧……”
陈浩认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