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累了一天的陈词,刚瘫软在沙发上,就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时余一边脱衣换鞋,一边答道:“他们两个大男人又不需要我陪,更何况家里还有我的小宝贝呢。”
陈词脸颊染上淡淡的胭脂色,“对了,还没问你,他们怎么忽然来了?”
时余坐到她旁边,沉默了一会儿,“我之前,拜托过他们帮我调查我母亲的事情。”
陈词一愣,低声问道:“有什么结果了吗?”她知道这是时余心中的一根刺。
“还没,只是找到了一段姜雅出现过的视频?”时余玩弄着陈词的手指,心不在焉地说。
“你的意思是,你妈妈的死和姜雅有关?”陈词皱眉问道。
时余很谨慎的回答道:“暂时还不好说,看看后面还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吧。”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找到证据吗?”陈词有些担心,“如果当时有证据,警方也不会定性为跳楼自杀了。”
时余无助的窝进陈词怀里,“我也不知道。”他有时在想,人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就算追查到凶手又能怎样呢?
陈词沉默着,轻轻拍着时余的脊背,“别担心,迟到会水落石出的。”
“嗯。”他们两个之间难得有这样亲密的时候,时余更加依恋的搂紧了她。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下个月江述和汤圆结婚,咱们要回去一趟。”时余从陈词怀里挣脱,伸手搂住她。
陈词大惊,“真的?我还以为汤圆是在给我开玩笑呢。”
“老江一刻也等不及了,生怕汤圆被人抢走了呗,”时余有自己的小心思,“连章宏和徐文清都定下来了,准备毕业就结婚,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像他们一样呀。”
陈词算听出来了,这是拿他两个好哥们的事情点自己呢。
“你放心,等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咱们也结。”陈词照例拿之前的说词。
时余扳过她的头,两人额头相抵,“小词,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吧,不然我不安心。”
陈词有些语塞,她含糊道:“咱们还年轻,抓紧时间先搞事业吧。”
“结婚又不影响搞事业。”时余嘟囔道:“更何况,咱们两个在一起了,叔叔阿姨也能放心些。”
陈词沉默了,她没办法再推阻下去了,“可我就是,现在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小孩。”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看陈词有些激动,时余赶紧安抚道:“咱们先不结,都听你的。”
陈词伸手搂住时余精瘦的腰身,“对不起时余,我是不是很自私呀。”
时余咽下心头的苦涩,“没有,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
陈词没说话,斜靠在他的肩头。老实讲,她不想和时余结婚,原因有很多,她害怕婚后他们会像前世那样避不开被算计的厄运,她害怕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要和自己同床共枕一辈子的男人。
说起来,她前怕狼后怕虎,都是只考虑到了自己,她承认她自私,可她不想硬逼着自己同意。
陈词不住的胡思乱想,他一会儿想到前世的车祸,一会儿想到白月发萧潇,一会儿又梦见公司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慢慢地,她陷入了熟睡中。
时余看着睡着的陈词,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轻轻抱起睡梦中的女孩,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
“晚安,宝贝。”时余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才轻声离去。
“陈词,快醒醒,求你了。”好熟悉的声音。
陈词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怎样都没办法看清到底是谁在叫她。
“医生,她怎么还没醒?”耳边,仿佛传来陈父担心的声音。
“爸爸。”陈词很想开口,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你快醒来,把我的命还我。”是她自己的声音。
朦胧中,她看到医院床上的女子睁开眼向她走来,“快醒醒,把命还我。”
陈词大惊,这个女孩,分明是她自己。不待她想明白,四面八方传来了各式各样的声音,他们都在呼喊着同一句话:“快醒醒。”
好痛,浑身都痛,好像有人要把自己的心脏挖走一般难受。
“小词,你怎么了?快醒醒。”早上八点,收拾妥当的时余,在客厅等了很久,都没看到陈词出来,他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无奈之下,只好开门进入了陈词房间。
此刻的陈词,早就被梦中一声声的“快醒醒”吓出浑身冷汗。
“啊。”听到时余的喊叫声,她噩梦之中惊坐起。
“怎么了宝贝,脸色都是汗,做噩梦了?”时余看她这样,不由得吓了一跳,他担心的问:“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没休息好呀。”
陈词摇摇头,勉强道:“我没事。”
看着她青灰的面孔,时余坚持道:“今天不许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陈词也觉得,应该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才会做这种噩梦。“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请假,一定好好休息。”
“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时余有些担心。
陈词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胸腔内的心脏狂跳不止,好像有谁要把它夺去,“好。”
时余帮着陈词简单收拾好,便带着她直奔医院了。
“没什么事儿。”医生看着体检报告,“应该是累着了,心里压力太大了。”
“真的没问题吗?”看着陈词现在还恍惚的神情,时余心有余悸地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确定的说道:“真的没事,就是,多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快。”
“好,那谢谢大夫了。”时余向医生道过谢,拉着陈词走出了医院。
“折腾了一上午,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时余看陈词闷闷不乐的样子,无计可施。
陈词摇摇头,“我想回家。”
“好,咱们回家。”听了陈词的话,时余立刻调转车头,“我回去给你做饭吃。”
陈词蔫了吧唧的点了点头,敷衍道:“嗯。”
陈词没办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好像,心脏要被撕裂开来。梦中的那一声声“醒醒”,简直让她头昏欲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陈词不明白,她无力的看着车窗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