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大步向前走,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很介意前世时余把自己当作替身的做法。这意味着,之前的时余,从来没有忘记过萧潇。那她又算什么呢?
前世,她还可以给自己找理由,两个人之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是现在,她的确喜欢上了时余,她分不清楚,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刚刚的她赢得有多彻底,那前世的她就有多失败。
时余这样痴情的人,会那么快忘记他放在心里的白月光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她之前没能说出口的那些委屈,此刻一并爆发了。她难过,是因为她不甘心,却无力改变。
后面的时余很快追了上来,“小词你怎么了?”时余不明白,为什么正在做戏的陈词会这么悲伤。
“你别管我,去找你的萧潇。”陈词口不择言,她心里很清楚,面前的这个时余并没有做错什么。
时余以为她还在为那天盒饭的事生气,连忙说道:“那天她买的饭,我真的一口也没吃,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吃的。”
“你在怪我小气,怪我不体贴,怪我没有她能照顾好你吗?”陈词仗着时余对她的宽容,毫不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你要喜欢她,就别来惹我。我告诉你,我眼睛里可容不下沙子。”
“陈词,”时余按住她的肩膀,语气陡然严肃了起来,“你听清楚,我只喜欢你,我不喜欢萧潇。你可以无理取闹,但你不能给我乱扣帽子。”
陈词直视时余,“那为什么她会这么关心我们两个的事,为什么会在饭桌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是在向我示威吗?还是在向我宣示主权。”说起来,她就是气不过。
时余看着陈词,只觉得头疼,但他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不然后患无穷。
“陈词,我不是她,我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像你想的那样,她对我有几分好感,那也是她的事。因为我很确定,我对她,没有丝毫喜欢。既然你介意,我保证以后一定会更加注意和她保持距离。但你再生气也不可以像刚刚那样乱跑,这里不是A市,而且又是晚上,你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时余很严肃地说。
陈词沉默了,时余的话安抚了她躁动不安的心情。她承认,时余的话很有道理,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太冲动无理了。
“对不起,盒饭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是你的借口,不是故意不让你吃午饭的。但我真的不喜欢萧潇,我希望你能和她保持距离。”陈词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时余对她的眼泪毫无抵抗力,他伸手擦干陈词脸上的眼泪,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我明白,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这件事我也有错,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以后,无论再忙,我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忽略你了。”
陈词伸手环抱住他,时余直觉大脑一愣,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时余,我是真的喜欢你,但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我也会收回对你的喜欢。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全心全意地看着我,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出现而动摇。我这个人,很贪心,我贪心到,希望你满心满眼只有一个我。”陈词靠着时余的肩膀,第一次真正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时余回手抱住她,“我向你保证,你所希望的一切,都能实现。”
“时余,我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很差劲。”陈词闷声说道:“你室友会不会讨厌我。”尤其是那个叫霍阳的,眼神里的厌恶简直要溢出来了。
时余安慰道:“不会,别想那么多。就算他们真的讨厌你也没关系,因为你是在和我谈恋爱,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的。”
陈词不好意思地挣脱时余的怀抱,“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时余握着她的手往口袋里塞,“别冻着自己。”
“嗯。”冷静下来的陈词,为自己刚刚的任性行为自责。自己这样矫情,恐怕也只有时余能容忍自己了。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宿舍楼下。
时余亲眼看着陈词进了宿舍,这才掉头回去,路上遇到了刚刚送完徐文清的章宏。
“等会儿你回去和霍阳解释一下,都是朋友,闹成这样多不好。”章宏手揣兜里,觉得这不是件大事,自己作为兄弟,应该说道说道。
时余冷静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是他先对我女朋友出言不逊的。”
章宏一时间没话说了,“霍阳那小子喜欢萧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时情急,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不能记恨兄弟呀。咱们都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了。”
时余停下了脚步,“兄弟?我问你,如果我对文清肆意侮辱谩骂,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不行。”章宏没有丝毫犹豫地否定。他当然不允许有人这样对他女朋友了。
“可我们也是兄弟啊,你自己都不能容忍的行为,为什么我就要接受。也许在你看来,霍阳的话并没有那么严重,上升不到这种程度。实际上,当我和陈词进入包间后,霍阳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轻视和不满。也许他顾忌着我们是室友,姑且也算朋友,才没把话说那么难听,但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表明,他对陈词的厌恶。”时余叹了口气,“我管控不了他的想法,但我不会容许有人对我女朋友这样。”
章宏完全被绕晕了,他觉得时余说得很有道理,可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和霍阳翻脸,但我必须让他知道,他可以心疼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但绝不能是以伤害我喜欢的人的方式。”时余看着远处的宿舍楼,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有分寸,你不用管了。”
章宏抓了抓脑袋,自觉说不过时余,只能沉默地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