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去休息吗?”陈词看着往办公室走去的刘海云,不可置信的问道。
刘海云耸耸肩,无奈说道:“没办法,今天的工作任务还没完成,只能加班喽,我可不想晚上十点还没办法下班。”
现在的工作都这么忙吗?陈词跟上她的脚步,同情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那倒不用,你要是有时间,还是抓紧把他们交待给你的任务做完吧。”刘海云好心劝她。
陈词看着办公桌上堆满的文件,一点也不想整理。她掏出手机,给时余发消息:呜呜呜,工作好累,好无聊呀,不想干了。
时余调侃道:怎么,才一天就要放弃了?
陈词哪能让他看轻自己,忙回道:我就是随口抱怨抱怨,才没放弃这种想法呢。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立下壮志的陈词,看了看手头的这些工作,只能认命的做了起来。
陈词咬着牙坚持到晚上六点,欣喜若狂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你干嘛呢?”刘海云看着陈词,疑惑问道。
“下班回家呀。”陈词理所当然道。
刘海云拉过陈词,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总监和老大都没走,你竟敢先走,也太不懂事了。”
“已经下班了,我为什么不能走呀?”陈词摸不着头脑,她还不熟悉社畜的生存规则。
“你没看见大家都没走呀。”刘海云指了指前面满满当当的人,“总监走了咱们主管才会走,主管走了咱们这些小虾米才能走。”
“那他们什么时候走呀?”陈词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这谁说得准,怎么着也要七八点吧。”刘海云没给出确切的答案。
陈词太累了,这一天里,她挨了人生中最多的骂,干了过去从未干过的活。她有些生气的把包放在桌子上,恨不得冲上前把这些人赶回家。
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人起身,陈词忍不住了,“不管了,我先走了。”说着,她在刘海云惊讶敬佩的目光中,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陈词没管身后响起的议论声,在公司门口乘坐出租车回家了。
“时余,你在吗?”一到家,陈词就先敲了敲对面的门,但毫无动静。她拿出备用钥匙,进入时余的房间。“还没回来吗?”看来他也在加班。
陈词本想,和时余一起去吃完饭,现下看来,不太可能了。
“叮铃铃”,正当陈词失望时,时余的电话打来了。
“你回家了?”时余不确定的问。
陈词眨眨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时余笑道:“整个公司都传遍了。”
“这点小事不会吧?”陈词不明白,按时下班有什么不对的。
“可明明就到下班时间了呀,我又没什么工作。”陈词整个心情都不好了。
时余安慰她说:“你说得对,别把这事放心上。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去。”
“没胃口了。”陈词无精打采地说道。
时余想了想,“那我回家给你做饭吧。”
时余的手艺,陈词是知道的,自己又有口福啦。“真的吗?那太好了。”
没多久,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来了,你回来啦。”
时余换下鞋子,脱掉西装外套,挽了挽袖子,“是呀,早点回来给小馋猫做好吃的。”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辛苦,他们要我干这儿干那儿,我爸妈都没使唤过我,工作真不容易。”陈词抱怨道。
“如果觉得太辛苦,就算了吧。”时余不舍得累着她。
陈词立刻拒绝了,“那怎么行呢?我就是随口说说,怎么着也要坚持到底的。”
时余一边摘菜,一边说道:“你说得都对。”
“对了,你保研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陈词一边剥橘子皮,一边问道:“你们老师之前不是让你保本校吗?”
时余动作一顿,犹豫道:“我不想继续读研了。”
“为什么呀?你学习这么好。”陈词有些着急的问。
时余转身走到客厅,正对着陈词说:“我既然答应了时庆正回时家这个名利场,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如果读完研再回正华集团总部,时间太长了,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倒不如本科一毕业就回去。”
“那你会因为利益舍弃我吗?”陈词小声问道。
时余没有立刻回答她,陈词有些难过,“会的是吗?”
时余搂过她,叹道:“当然不会,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能确定的是,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放弃你。”
“如果是令你难以割舍的利益呢?”陈词继续问道:“比如,时家让你联姻,如果不联姻,公司就会倒闭的那种。”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如果时家有一天要靠联姻才能生存,这说明我根本没有能力做好一家公司,即便联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时余很客观的说:“所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听到时余的这番话,陈词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难过,“算了,你赶紧做饭去吧。”
时余看着面色苍白的陈词,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陈词强颜欢笑道:“真的没事。”她这个人,总爱患得患失。
时余半信半疑的去做饭了,陈词却无法平静下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劝时余回时家的决定是否正确了。如果有一天,在难以割舍的利益面前,时余真的还会选她吗?
晚饭后,时余在客厅抱着电脑继续工作,陈词则直愣愣地盯着电视。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时余在车祸中拼命护着自己的情景了,这是不是说明,时余对自己的爱经得住考验呢。
“好了,别看了,该睡觉了。”晚上十一点,时余都处理完工作了,陈词还在看电视。
陈词机械的哦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床上班呢。”时余俯下身,温柔地给他穿上鞋子,“好了,走吧。”
陈词抛下刚刚的杂念,露出一个自认为甜美的微笑,“晚安啦,我先走啦。”
她一股风似的离去,快到时余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