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让我再见一下彭总吧。”陈词刚下车，就看到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不停地祈求恒固分公司门前的保安。
跟在男人后面的女孩让人格外眼熟，尤其是脚上那双破旧的帆布鞋，“保安大哥，求你了，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这讷讷的声音，好像杜兰娟呀。
保安丝毫没有犹豫地拒绝了他们，“不行，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赶紧走吧。”
陈词走上前，出于好奇，略微扫视了一下两人，“兰娟？”她很惊讶，如果没记错的话，杜兰娟应该会H市了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杜兰娟看到陈词，明显愣了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为什么她每次最难堪的时候，都会遇到陈词呢。
旁边的男人陈词也认得，正是从他们公司辞职的前总经理周奇，但周奇却不认得她。
见她能熟稔地叫出杜兰娟的名字，周奇连忙热情答道：“你好，我是中伏集团的业务经理，我叫周奇。”
陈词迟疑地伸出手，“你好。”她想，自己应该知道对方前来的目的了，估计是为了前几天的单子。
“兰娟，见到熟人怎么不打招呼呀，”周奇看着呆愣的杜兰娟，连忙提醒道：“这是我徒弟，今年刚毕业，什么事都还不懂。”话里话外，都是维护之情。
杜兰娟抿着嘴，始终没能坦然地说出话来。她以为，自己工作这几个月，会有不少改变和提高的。
陈词很理解她，只是开口说道：“兰娟，我现在有事，待会儿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杜兰娟还没来得及出口拒绝，周奇忙替她答应道：“好呀，你先忙，我们等你。”
杜兰娟闻言，只能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待陈词进入分公司后，周奇皱着眉教训杜兰娟，“你有朋友在恒固集团的事，怎么不早说呀，要是借着这条线，说不定咱们还能签成单子呢。”
杜兰娟知道陈词在D市，但她自己混得太一般，真的不好意思联系对方。“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周奇叹了口气，“兰娟，你这样不行，咱们业务员，要脸皮厚嘴子溜，你看看自己，这样怎么能做好工作呀。要是咱俩这个月还完不成任务，都得收拾收拾滚蛋。”
本来和恒固的这个单子，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可谁知道，对方硬签给了陈氏集团名下的那家分公司。
“我知道了师傅，我会努力的。”杜兰娟声若蝇蚊。
周奇知道杜兰娟很努力，但她确实不太适合当业务员。“待会儿和你朋友聚餐时，让她多提点一下咱们，说不定这一单还有转机，听见没有。”
杜兰娟机械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陈词这边，是为了和彭嘉睿商定后续的合作事宜才来的，根本没想到会遇到杜兰娟。她怀着唏嘘的心情来到了会客室。
“彭总，”陈词其实和彭嘉睿并不熟，两人唯一的接触可能就是大一军训时的那段追求。
彭嘉睿笑道：“不用这么拘谨，这又没有外人，叫我嘉睿就好。”
陈词礼貌地笑笑，坐下后拿出了合作方案，“彭总，这是我们公司为本次合作拟订的方案，考虑到集团对产品质量的需求，我们分别找了几家制造商先小批量供应，等质量过关后再敲定最终合作厂家，你看一下，这是我们都产品报价。”
彭嘉睿拿过方案，瞟了几眼，“方案很不错，你做的？”
陈词点点头，公司的那群人她还使唤不动，什么事都只能自己亲自下手，多少让李强帮衬着点儿自己。
“说实在的，本来我是准备和中伏合作的，”彭嘉放下方案，“后来在酒店看到了你，才临时改变主意的。”
“什么？”陈词愣住了，“彭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您该不是……”
彭嘉睿赶忙澄清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下事实。毕竟，你们公司这两年来供应的产品质量越来越差了，而且很多合作，都没办法如期交货。”
“那你为什呢还要选择我们呢？”陈词没想到，陈氏集团在D市的行情已经差成这样了，看来自己面临的难题可不小呢。
彭嘉睿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嘬一口，“我说了，因为你。我很相信你的能力，对你们公司的未来也很有信心。”
“感谢彭总信任，我一定会做好这一单的。”陈词对他的信任有些心虚，说实话，连她自己都没有信心自己能完全做好。
“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中午我请你吃顿便饭。”彭嘉睿看了看腕表，想起了当年陈词拒绝他的场景。
陈词犹豫着拒绝了，“抱歉彭总，我约了其他人。”
“你男朋友？”彭嘉睿轻笑道。
陈词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大学的一个同学。”
彭嘉睿点了点头，又说道：“我酒店那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时家和莫家一向有合作，也许是我多心了。”
陈词很勉强的笑笑，没有回话。自从那天晚上后，她和时余就陷入了冷战，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冷战。
陈词生气的最根本原因，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而是她认为，时余会慢慢为了利益放弃她这个女朋友。
“彭总现在有女朋友吗？”陈词随口问道。
彭嘉睿顿了半晌，这才答道：“之前在外国读书的时候交了一个，回国后就分手了。”
陈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彭总一表人才，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个。”
彭嘉睿随口回道：“世界这么大，谁知道哪个人会适合自己呢。”
陈词是他第一个心动的女生，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即使他后来再谈恋爱了，却找不回那种感觉了。
“彭总，我同学还在楼下等我，我先告辞了。”聊完刚刚的话题后，陈词不知道该怎么再继续下去了，索性准备离开。
彭嘉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女孩，仿佛从未改变过。他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了。”
陈词拿起手边的包包，推门走了出去，没注意到彭嘉睿盯着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