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庄的确有些年头没举办过公赌大会了，是不是以后这一年一度跟腊八节边庄赶集连在一起的公赌大会就彻底没了呢？这不仅仅是仇家和秦家这两大家族的疑问，其实也是整个边庄的疑问。
转眼又到腊月，人们盼了又盼的大雪终于从天而降。边庄里的人知道大雪是寒流给吹来的，而这寒流据说又是从秦岭山脉外头一个名字叫西伯利亚的地方给带出来的。
“二墩子，你不老是吹牛逼说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曾经去过西伯利亚吗？你娃知道西伯利亚到底是啥地方？”
“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我该喊……哎，反正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那是一片平原，东北都被一眼望不着边的水.……给包围着，西南有些山地，是很安静的.……一片土地。”
“二墩子，你他妈净会瞎扯，要都是水的话，到了我们这里咋都成了寒风跟雪块了呢？”
“是啊，是啊，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在逗你爷爷的爷爷，然后你爷爷的爷爷又在逗你爷爷，你爷爷接着也在逗你，你那死去了很多年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肯定没去过什么西伯利亚，秦岭山脉绵延数千里，这么长这么高，走完秦岭都得花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是啊，是啊，要是真去过西伯利亚，也是饿死或者被秦岭上的野狼给咬死在了去西伯利亚的路上，然后阴魂托梦回来说的。哈哈，哈哈……”
“放你娘的狗……屁，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西伯利亚属于跟咱中国做邻居的一个叫俄.……国的国家，他们国家也有皇帝，叫沙……皇。”
“鹅国，鹅你娘个球，一个全是鹅的国家还能是咱中国的邻居？还有那个沙什么皇，沙都成皇帝了，该不会是泥巴里冒出来的妖魔鬼怪吧。大伙儿叫你二墩子真不假，一天到晚净会说梦话。”
二墩子是边庄里的老实人，虽然说话有些结巴，反应稍微比平常人迟钝了些。但很少自己编造谎话，从小到大他天天听爷爷给他讲有关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去过西伯利亚的故事，所以在他心里，一直是相信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的确去过西伯利亚，去过俄国，甚至见过沙皇的。
见众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都在冷嘲热讽地打击他，不相信他，二墩子只有摇了摇头然后自个儿提着脏兮兮的酱油瓶一深一浅地往边庄西头的老屋走去了。
“又快到腊八节了，他爹你看今年要准备点啥新鲜生活？”秦太太在身后重复了好几遍都没听到秦八爷的回复，直到突然提了嗓子，吓了全家大小人一跳，这才唤醒对着窗外纷至沓来如鹅毛般大小纷飞飘扬的大雪正若有所思的秦八爷。
“臭婆娘，大喊大叫做什么？我耳朵又没聋，脑壳儿正在想怎么弄才好呢？你就等不及了？快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当。”事实上，这个时候貌似在欣赏窗外雪景的秦八爷哪是在想什么腊八节的新鲜生活，而是在想仇八爷死后三年中断了的公赌大会呢。
“谁知道你心里到底在寻思啥呢？”秦太太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她看得出来，这些年，每到大雪纷飞的季节，每到腊八节将要来临的日子，秦八爷都会像现在这样孤独地立在窗前发很长很长时间的呆，心里头一定是还没放下公赌大会的事。哎，这倔老头，这一辈子真是中了邪了，一头栽进赌海里十头牛拉都拉不回来了。
快到晌午时，仇家来的两个下人送来了盖有仇家打印的公赌大会挑战书，上面指名道姓地写着仇家的人要继续跟秦家人在赌局上一决高下，要重新复兴在边庄流传几百年的公赌大会，并且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一纸充满火药味儿的挑战书激怒了秦家老老少少。一向温顺平和的秦家二位少爷，狠不得当场把仇家来的这两个人拉进雪地里给痛打一顿。兄弟俩正要动手，却被秦八爷给呵斥住了：
“放开他们两个，他们只是下人，拿他们出气有个狗屁用啊。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在赌局上把仇家人打个落花流水，只会使用拳头解决问题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两个回去跟仇家当家的太太说，这个挑战书我秦八爷接了，我就不信这辈子真赢不了仇家。”
看着被秦八爷放走的仇家下人，秦忠、秦义还有秦太太心里都不是滋味儿。这仇家的惟一有点血气的男人仇八爷都死了好几年了，今儿这仇家为何还是这么嚣张？莫非仇家大太太又恬不知耻招野男人进了仇家的门？
而在秦忠和秦义的意识里，会赌真的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他们崇拜的是书上所写的学堂里先生所讲授的那些顶天立地、敢于拉竿子闹起义、跟邪恶势力斗智斗勇的铁汉子，而不是秦八爷所一直痴迷并想成为的赌神。除这一条外，秦八爷打小就给他们所要求的忠诚忠贞、爱国爱家、说一不二等家训家风，他兄弟俩都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边庄里的雪越下越大，仇家派去秦家下公赌大会战书的两个下人回到仇家时，仇家大太太，老管家，三太太，四太太，五太太，仇蛋蛋，还有两个闺女仇云、仇霞都在一起开家族会议，也在讨论这一年的腊八节该怎么过呢。
两个下人知道主子的脾气和喜好，在仇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也颇会巴结、讨好这几位太太，尤其是现在主当家的大太太和老管家。两人在回来的雪路上就商量好了，回到仇家该怎么说才能满足仇家大太太的虚荣心，才能让每月给他们这些下人发工钱的老管家高兴。
这样一来，本来在秦家其实也没遇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可转身从这两个贼头贼脑的下人嘴里就生长出了一个惊骇的故事来。
“大太太，李管家，这秦太太看了挑战书气得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可恐怖了。秦八爷还没看完挑战书就气得直吐血。我看，八成这秦八爷活不了多久了，我们离开的时候，秦八爷‘噌’地一声倒下了，秦家上下就在哭，跟叫丧似的.……”
听两个下人在那里做惊心动魄的描述，老管家和仇家大太太互相看着彼此时不时会心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及之后的动作是那般一致。而仇蛋蛋也趁这个间隙不停地去看即便是在酷寒的冬季脸蛋也依旧红润如盛放桃花般的五娘。
仇家老太太和大管家，仇蛋蛋和仇家五太太，这两对人在眼前这个家族会上的异常表现，让久经风月场的仇家四太太都看在眼里，嘀咕在了心里。自然，仇家五太太一直把其他几个太太当姐姐看，从来不与大家结怨，也曾替仇家四太太解了不少围，仇家四太太也知道仇蛋蛋从小在仇家五太太的怀里长大，如今长大了，恋母情结也逐日发育了，多半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与五太太无关。
即便真是五太太青春年少，身子耐不住寂寞，她四太太虽然曾经沦落风尘，误入过青楼，但一直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也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可这大管家跟仇家大太太之间的事儿就不一样了，尤其让四太太感兴趣。从眼前他们两人时不时眉来眼去的情形来看，仇家四太太猜测他们肯定有一腿。前几日，仇家四太太偶然经过仇家大院的花圃，听两个正在给院子里的花圃盖防冻草盖的下人嘀咕着说老管家和仇家大太太的关系不太一般。
当时四太太心里或许还有些疑问，大管家长的鼠头贼脑，这大太太一向清高，怎么可能会跟这样的男人搞在一起？但现在，仇家四太太确信了。
仇家四太太心里想着想着就开始骂起仇家大太太了：你这臭不要脸的娘们，早就人老珠黄了，还这么骚，想必老爷在世时，她就暗地里跟着贼眼管家鬼混过，不仅给仇家男人戴绿帽子，还败坏仇家的门风。可恶的是，你背地里找野男人，却在人前人后张口闭口装纯洁，骂我骚。你这贱人，你们这对奸妇淫夫，让你平常老骑在老娘头上撒尿拉屎，这下我可有办法整你们了。
此时，在这里，甚至平时在仇家大院里，一直都很平静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什么事都跟我无关的人就是仇家三太太了。三太太出身于书香门弟，从小就家教的好，不仅恪守妇道，还温柔安静贤淑。到了眼前这把年纪，白头发也有了，额头也有皱纹了，更年期也都过了，生活中的一切对与她而言都平淡如水。她剩下来的使命就是照顾好还未出阁的女儿仇霞，对她来说，仇霞就是她的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也都跟她无关。
在边庄消失了三年之久的公赌大会又要复出了。
这在大雪纷飞、寒风肆虐的边庄可是爆炸性新闻。人们原以为这仇八爷死了，秦八爷没了真正的对手，在边庄风靡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公赌大会就此会彻底销声匿迹，可没成想，在这寒冬腊月，突然传来了公赌大会要复出的消息来，搞的整个边庄里的人个个热血澎湃。
“秦八爷这次该不会输了吧，没了赌神仇八爷的存在，他秦八爷可就是咱边庄里真正的王咯！”
“那倒不一定，我看是这秦家的祖坟埋的不好，破坏了秦家的风水，所以秦八爷老是出师不利，估计这一辈子到死在赌局上也没有抬头的机会了。”
“仇家现在只剩下4位太太，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仇蛋蛋，还有2个闺女，这次会派谁代表仇家参加公赌大会呢？”
“不管是谁和秦八爷赌，今年的公赌大会注定又是一场绝妙的好戏，大家等着瞧吧！”
卖猪肉的张三、开铁匠铺的李四、做粮油生意的王麻子、自称精通阴阳学说颇懂风水的梁瞎子.……边庄里形形色色的人物都在议论，你一言一语，喜欢看着别人打架在一旁磕着葵花子讨个开心热闹的边庄人，都对今年这样别具一格的公赌大会充满了无限期待。
秦家和仇家这两大家族更忙活得不可开交。按照这一年公赌大会立的新规矩，在开会前，都得走家串户为自己拉票，不光是公赌大会哪天要为自己这一方喊吆喝，还要真正拿出一些钱财来，跟如今的赌球、赌马一样，就算是先入股吧。
你如果赌秦家赢，那么就给秦家先交些钱，若最后秦家真的赢了，会按一定比例分红。你若赌仇家赢，规矩跟秦家的一样，先交钱后分红。一旦在比赛开始前你选择错了，那可就血本无归了。
让秦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跟往年不同，这一年公赌大会前去边庄各家各户游说，竟然很轻而易举地拉到了差不多一半的票。这差不多一半的人口觉得，仇八爷毕竟死了，仅凭仇家那几位弱不禁风、体态雍容富贵的太太，那位一口娘娘腔的儿子，那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是不大可能在赌局上赢秦家的。他们更愿意相信男人的力量，尤其是像秦八爷这样曾经在秦岭关上上下下纵横千里、叱咤风云了多年的老男人。
“我老秦家为祖宗们报仇雪恨、雪耻的日子终于到了，感谢这过半的父老乡亲啊。”几十年来，自从秦八爷在赌局上屡战屡败后，鲜有人在拉票的时候支持过他，最掉底子的是，为了不至于在这一年一度的公赌大会上丢了秦家人的面子，前些年在游说时，秦家反倒没有拉到钱财赞助，而是自己掏腰包找支持并负责在公赌大会现场为秦家吆喝呐喊的人。
今年，真算是风水轮流转，秦家收到了过半人口送来入股的银子。这让一直为家仇未报终身遗憾而苦恼的秦八爷多了几丝欣慰，眉梢多了几丝安详与欢喜。
秦太太、两位少爷见秦八爷在这么多年以来的愁门苦海中终于有了一丝喜悦之情，纵然再反对他一直痴迷于赌局，但都暂时从心里上原谅和接受了。
一则因为秦八爷已经是年迈六甲之人，头发这些年为赌局上的家仇花白且稀疏了不少，也已经心力交瘁，难得看他像现在这样身心都轻松一回。
二则秦家因为前些年在公赌大会上一直未曾赢过仇家，尽管在边庄里待人一贯宽心仁厚，但一直得不到好赌的边庄人的支持，人们在多数情况下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崇拜赌局上战无不胜的赌神。
那份执着和坚持，就像之前有边庄之外的人来边庄问孩子们的问题一样：“如果你长大了干什么？”“去赌”“赌了后干什么？”“赢钱、赢地、赢房、赢粮、赢女人”“那赢了钱、赢了地、赢了房、赢了粮、赢了女人再去干什么？”“再去赌撒”.……
和往年一样，在公赌大会即将来临之际，秦八爷每天除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潜心研究温习赌技外，晚饭过后总会去祖宗们的牌位前静坐一到两个小时，不停地用心跟列祖列宗们汇报报仇雪耻这一家族使命的最近进展情况，还在不停地祈祷他们保佑自己出师大吉。
秦太太也改变了以往的作风，很配合地随着自己的男人给祖宗们磕头、作揖，以求祖宗们保佑这一次他男人能够顺利闯关，在公赌大会上独占鏊头，彻底报仇雪耻，彻底了了压在秦八爷内心深处长达大半辈子的心病。
虽说秦太太平常老喜欢跟秦八爷拌嘴，很多看待家长里短的方式方法也不尽相同，总有冲突的地方，自从嫁到秦家，跟这老头磕磕拌拌磨合了大半辈子，而且对秦八爷痴迷于赌局不能自拔一直很反对。
但这次，看到边庄里有这么多人支持老秦家，事关这个家族的威望及名声，况且前些日子她一直在跟仇家大太太“舌战”，心里头的气至今未曾消亡，也很想看到仇家人从这公赌大会上败下阵来，然后好好地在仇家大太太面前解气泄恨。
对这次重新开启的公赌大会，秦府上上下下史无前例般团结一心，上至当家的秦八爷，下至秦太太，秦家两位少爷，老管家，下人都在各自的流水线上备战这次公赌大会。秦八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在饭桌上，时不时地间接地夸赞秦忠、秦义识大局、识大体，是他秦八爷的好儿子之类。
“娘，爹他最近是怎么啦？对我们哥儿俩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以前一直都是拉耷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跟要债似的，从来没在我们哥儿俩面前笑过，这几天总是满面春风，吹得我们心里暖和的有点发毛。”
大少爷秦忠趁着秦八爷不在身边时跟秦太太唠叨起这事来。
“发毛？还暖和的发毛？我说儿子你们能不在老娘面前炫耀文才吗？你们知道老娘这辈子没读过几天书，还净整这些让我似懂非懂的词儿。你爹跟你娘都老了，哪有心里不疼儿女的，还指望你们给养老送终呢。他这张脸是冰冷惯了，我年轻时候第一次见他时候就跟桦树皮似的，又僵又硬，说话从来学不会温柔亲切，刀子嘴豆腐心粗人一个，其实心里头不知道有多疼你们两个瓜蛋子。”
“这不是停办了3年的公赌大会又要重振雄风了吗？既然仇家亲自上门下战书，又有一半以上边庄里的父老乡亲支持咱们老秦家，我们重新树立在整个边庄、整个秦岭关威望的时刻到了，所以你们两个要多多帮助你老爹，这段时间少跟他起冲突，也不要偷偷出门去找小姑娘谈情说爱了，多帮家里头关注关注仇家那边的动静。这可是事关老秦家百年基业的大事，可马虎不得。”
秦太太这样叮嘱着两位老大不小有些刁顽不羁的少爷。
与秦府的史无前例不同，仇府自仇八爷死后一盘散沙的局面依旧。
即便是在公赌大会这样事关家族荣耀及威望的重大事情上，真正操心的只有大管家和仇家大太太。仇家三太太依旧守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仇霞过着安分的日子，对公赌大会她还是年轻时候去现场看过几次，目睹了无数的悲欢离合，从心底里反感，嫁到仇家后这几十年来，再也没在腊八节这天赶过集和趟过公赌大会。
仇家四太太依旧沉湎于风月，喜欢男人们、姐妹们跟她一起喝着小酒，吟着小曲，谈着事关男女风月的那些或诨或素的段子，从来不管公赌大会谁家输谁家赢，对她来说只有男人跟女人的那些缠绵悱恻事儿能够让她找到生活存在的意义和生命存在的价值。
仇家五太太呢，也许是太年轻就守了寡，还没或者未曾尝够男女之情带来的满足感，又因无所事事时经常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里偷偷地读言情小说，越发从身体到心理滋生出思春思欲的情绪来。再加上充满年轻男子汉味道和气息的仇蛋蛋老过来纠缠她，偶尔的肢体碰撞之后都会让五太太全身酥软，跟新婚那夜和男人同床共枕一样，让五太太深陷情欲无法自拔。
倘若如果没有这深宅大院的层层包裹，没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倘若是在郊外一处周遍长满野草，没有过往人烟的老屋里，仇家五太太是根本无法抗拒仇蛋蛋的，压抑太久了的情欲会本能地冲破道德、伦理的束缚如火山般迸发出来，如干柴遇到烈火般尽情地在山野黑夜之间狂野燃烧。可现在不行，五太太还得强忍着寂寞，装作是清心寡欲的样子如幽魂般游荡在仇府大院那些每天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角落。
仇府大管家和仇家大太太这段时间借着一起商议如何在公赌大会上打败秦家的名义，单独相处的时间长了许多，也明目张胆了许多。白天，仇家大太太让下人调理好她卧室里的炉火和香熏，备好瓜子、水果之类的物什，就打发走了卧室里里外外所有的下人，屋里的温度、湿度都调理的很适合，所以她也不用穿得那么正式，一件睡衣睡袍披在身上就足够了。
仇家大管家每天按约定的时间到仇家大太太卧房里来，虽说的确是在商讨如何备战公赌大会的事，但多半不是跟仇家大太太，他年轻时候一直到现在的秘密情人坐在哪里商讨，而是在温柔如丝的床上慰籍完彼此寂寞空虚的身体后，才开始互相依偎着赤裸的身子，说笑之间聊着仇家在那赌局上常胜不败的秘密。
虽说仇家大太太在年龄上早已人老珠黄，但也许是年轻时候仇八爷娶的太太多，又改不了喜新厌旧的毛病，光顾和到她这里来过夜的少，自然也觉得没有尝够男欢女爱，有些白活这么大岁数的伤感，所以自仇八爷死后开始肆无忌惮地跟暗地里相处了多年的秘密情人——大管家私会。
之前仇八爷在世时，仇家大太太很少在镜子前面端详自己很久的，那时候无论是三太太，还是四太太，亦或是五太太个个都比她年轻貌美，皮肤柔嫩有水分，可最近几个月，频繁地跟大管家肆混，她万分惊喜地发现她的皮肤比以前光润多了，尤其是那张老脸越发显得红润，有时候简直跟个十八岁的姑娘似的。
如今大权在握，又抱得美人归的仇家大管家在酒足饭饱之后越发显得高高在上和自我满足，之前仇八爷在世时，虽然他跟大太太在暗地里有私情，但毕竟他只是个下人，在偌大的仇府和仇家偌大的家业家族面前，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这个家真正当家的，虽然表面上是仇家大太太，但家族产业、家族财产等命脉都死死地控制在了他这个管家手里，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死死地控制住了仇家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