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罢,孙权拉起潘梦宜的手进了卧房,满眼关切的言道:“宜儿,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太医说,消肿止痛的药还是要时常换敷的。”
“是吗?其实伤口没事了,公子不必担心。若疼痛,宜儿自己敷药便可,不劳公子了。”拉开衣服让公子换药,始终让潘梦宜甚觉难为情。
“宜儿。”孙权轻唤,复又靠近。惹得潘梦宜耳根顿热,微微闪躲,“什……什么事啊,公子?”
孙权双眼蒙涩,将手抚上潘梦宜的右肩,柔柔请求,“让我来,好吗?”
望着他乞求的双眸,潘梦宜能做的,似乎只有顺从。
伤口果然有些红肿,孙权瞳孔微收,边小心翼翼地涂药,边心疼责怪,“还说无事,看看,仍然红肿呢。很疼吧?”
“不疼,”潘梦宜暖暖报笑,“真的不疼。”
“宜儿在吗?”一声清润之音悠然传入。惹得房内二人同时一怔。
“希,希哥?”潘梦宜惊呼出口,急忙拉上了右肩的衣衫。
孙希迈步进入,却见宜儿衣衫不整,孙权眼神微慌,不禁心头一痛,抱拳言道:“孙希唐突进门,不小心打扰到主公和宜儿……休息,还望见谅。”说完,便转身欲离。
潘梦宜心中一紧,急忙出口轻唤,“希哥留步!”
闻唤,孙希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碧眸中波光浮动,看得潘梦宜阵阵心痛。
“刚刚公子正在为宜儿涂敷伤药。希哥若无急事……还请过来帮助诊看。”潘梦宜垂首轻求。她欠希哥的太多太多,绝不能再让他因她而伤心萎靡。右肩算什么,豁出去了!咬齿横心,潘梦宜伸手将肩头的衣衫倏然拉下。
孙权一惊,心腑顿觉铁器狂锤,碎裂四飞。双眸哀怨涌动,难以置信地望向潘梦宜。
潘梦宜不敢回看,公子,原谅我,事后我再……抬起头,却只哄笑地望着孙希,任他查验伤口。
孙希的专注专业,动作的轻柔迅速,令孙权自惭形秽,深叹不及。虽然心若凌迟,但他依旧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孙希不知宜儿是女子,宜儿对他也只是手足之情罢了。所以,自己要宽宏,要大度,要理解他与她之间的各种亲密。可他们……
见伤口终于处理妥当,似挨千年的孙权长吐郁气,轻轻走近,不动声色地帮潘梦宜将衣服缓缓拉掩,手却难抑地微微抖动。
“公子”潘梦宜自责暗生,心疼蹙眉,“宜儿自己来吧。”
孙权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抱拳,对孙希浅浅轻笑,“多谢义兄诊伤。”
“我与宜儿之情理应如此,主公客气了。”孙希回礼,淡笑嫣然。
潘梦宜心中一动,深知孙希话中有话。不敢抬眼,生怕二人看出她全然明了的心迹。
孙权微怔,对于孙希之言不知如何作答,心内妒意翻滚,却又不愿承认自己生出了的这种感觉……
“主公,众官员已在议事厅等候了。”闻听小明子的清亮提醒,万绪纠结的孙权才猛然想起下午还有事务要议。无奈凄叹,只得暂抛眼下的情绪,抱拳离去。
直到脚步渐无,潘梦宜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却见孙希亦在怔望着孙权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希哥,身体好些了吗?进食如何?”潘梦宜轻声询问,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哦。”孙希似梦初醒,忙转回头,扬起笑意坐到潘梦宜身边,“无碍了,进食也很好。”
“那就好,以后都不要那般消极了,好吗?”想起孙希昨日凄窝在床的情形,潘梦宜仍心有余痛。她虽不知如何处理与他的距离,但,绝不能让他因她而伤心萎靡。
“好。其实,我不该让宜儿担心的。”孙希碧眸自责轻漾,却仍能看到强抑在深处那隐约的汹涌。
潘梦宜不敢久视,急忙半垂眼帘,弯唇暖言:“希哥,其实我本欲少时过去小园看你,却不想你竟来了。”
“嗯,想你,就来了。”想起小强言他兄长的故事,稍作迟疑,孙希终于鼓足勇气将真实感情柔声讲出,隐在碧眸深处的汹涌,也随之失控狂溢,波澜万丈。掀撩着吞没世界的力量!
出乎意料的勇敢表白,让潘梦宜猛然一震,不禁抬头惊望,却猝不及防地瞬被吸入了碧绿的漩涡之中,晕眩侵袭,难抽难离。
潘梦宜的意识被孙希眼中强烈的爱潮,一波一波狂卷而逝。她震惊无比,在碧绿的漩涡中奋力挣扎,企图解救自己不至沦陷。
体内炙热顿燃,孙希不由轻轻抬手,抚上潘梦宜的肩头,绝美的容颜缓缓贴近。宜儿,别拒绝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拒绝,让我……吻上你的唇,然后,我便可以将心内的一切对你公然坦露!
唇与唇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