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主公?”
最为震惊的当属赵绣儿了,感觉刚刚飞上云端的她,又突然被人扔向了冰寒谷底,绝望彻骨,永无上岸之机!
潘梦宜紧张而慌惶地望向孙权,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孙权柔柔回笑,示意她安心便可。
“权儿,你……”吴太夫人惊疑相望,满眼的不敢确定,“是在欺骗母亲吧?”
“权儿不敢。权儿不喜之事也只一拖再拖,却从未欺骗过母亲。”孙权抱拳,面色坚然,“此女子是我孙权唯一深爱之人,只因诸事羁绊又不知母亲能否应允,故而,我也未敢向母亲提起。今日事已至此,我只能坦言相告,还望母亲宽允。”
吴太夫人未料竟有此事,不禁沉默了下来。
满座寂然,潘梦宜呼吸收紧,未经她的应允,公子应是不会擅自将她暴露的。但公子这问路之石,投得未免也太过仓促太过冒险了,若吴太夫人拒而不允,他们的将来,该怎么办?!
终于,吴太夫人缓缓抬首,正色言道:“那女子是哪里人氏,你何时何地与她相见相知的,母亲为何从未发觉?”
“回母亲,是孩儿在竹林自居时偶然相识,处久相知的。她与祖父长居深林,世事无扰,清婉脱俗。”孙权小心翼翼地回禀着。
此刻的东吴之主,为了他心爱的女人,言行战兢得像个孩子。孙希浅浅啜饮,暗暗叹息。
周瑜一愣,思维飞速运转,他素知主公不喜赵绣儿,却也不知此时言说的已有心仪女子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吴太夫人略略沉吟,缓言出口,“她对你如何?”
众目睽睽,孙权不敢回视潘梦宜去向她探求,但他相信,她是爱他的。刚欲回禀,却闻潘梦宜已经起身,“太夫人,宜儿斗胆,可否无礼插上一言。”
“哦,宜儿啊,你曾与权儿居住竹林,即使你不插言,稍时我也会向你询问的。无妨,有话直言便是。”吴太夫人对潘梦宜倒是一脸的慈爱,这让她顿时安心不少。
“那宜儿就放肆进言了。据宜儿观察,那女子对公子……亦是情有独钟,痴心不渝。”潘梦宜的动情之言,听得孙权满腔温暖,眼眶微润。
孙希将酒斟满,轻阖碧眸,仰首过喉。
“哦?是吗?”吴太夫人言语依然不温不火,令人琢磨不透。
“这是她赠予孩儿的。”孙权忙从怀中掏出荷包,将其中的九颗红豆倒于掌心,擎到母亲近前。
吴太夫人拿起甄看,不明其意,“不就是几颗红豆吗?”
孙尚香与面色沉郁的赵绣儿也伸过头来张望,见到果然只是几颗红豆,不禁疑色同生。
孙权暖勾唇角,柔声言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吴太夫人惊诧抬眸,她未想到,红豆竟有相思之喻。九颗红豆,意为天长地久,此女的诗句倒是颇有文采,红豆喻拟相思倒也甚有一番巧妙的新意。
潘梦宜汗颜,这借来的诗句又一次在汉代发扬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