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丧过后,孙权终于回寝舍休息,潘梦宜才知道,她并非是暂住在孙权卧房,为确保她无失,从此以后她要长此和孙权同居一舍,她在卧房,孙权则睡在外厅的大榻上。潘梦宜心下不安,想调换过来,怎奈孙权坚决不肯。执拗不过,又想想外厅的空旷,自己睡着确实也多少有些害怕,便也不再勉强接受了安排。因不便暴露潘梦宜的女儿之身,夜晚之时这里便一个侍者都不会留下,内外两舍只有他二人而已。
这夜,月朗星稀,孙权伫立窗前仰望夜空,听到轻叹的潘梦宜从卧房走了出来。
“公子,怎么了?”潘梦宜披头散发地站在公子身边。
“曹*挟天子令诸侯册封于我,这个曹贼……”公子并未侧目,眼望窗外,眼神深远无限。
“公子不必担心,袁绍若得知此事,肯定认为曹*封你是结为外应的意思,你不必理会,袁绍过些天就该举兵战曹*了。”潘梦宜还是知道这段历史,打着哈欠说得轻描淡写,孙权却是一惊,双眸闪烁,“宜儿你为何如此确定……是不是你知道这段历史,知道一切?”
“啊,我历史不太好,只是听爷爷说过一点,记不太清了,也不敢确定。不管怎么样,公子你也不需要太过惆怅,不然会影响思维的运转速度嘀。”潘梦宜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再次想起尼姑阿姨的叮嘱,历史是不可改变的,若是公子知道她了解这段历史,势必要她参与其中,那样历史轨迹想不改都难,后果,也就不是自己可以设想的了!
“宜儿,那你对我是否有所了解呢?我会怎样?江东又会怎样?”面对孙权充满期待而急切的目光,潘梦宜按下几欲如实相告的冲动,轻轻摇了摇头,“哦,这个,我对这段历史不太了解,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来。”
“如此……日后若能想起什么,可否告知于我?”公子略显失望,但表情已不似方才忧心曹*时那般凝重。
“没问题!”潘梦宜虽有些不忍但还是欢快地答道,唉,只要不再追问,什么她都答应啦。
“宜儿,你……”孙权这才注意到潘梦宜的打扮,一套粉色薄绒分身装,红色缎料滚边,上衣是宽松的套头帽装,下身是一条垮垮的直筒裤,再看她的脚上,竟是用绒布做的只有前盖没有后帮的鞋子。孙权哪里见过这种模样的衣服,随着打量的次数,笑意渐渐浓了起来,最后竟然放声朗笑,“哈哈哈……”
潘梦宜也笑了,公子这种很少见的朗笑声会令人神清气爽。“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我们那里的‘睡衣’,就是睡觉时穿的衣服,宽松些不会有束缚感,我脚上的是‘拖鞋’,也是回到家里穿的,超舒适,还方便。这都是我设计好后,让小红找人缝制的,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说着,潘梦宜原地转了一圈。
“穿起来真地很舒服吗?”公子稍敛笑意,似乎很感兴趣。
“当然,我还帮你做了一套淡蓝色的呢,公子试试看好不好。”潘梦宜说着跑到卧房拿来了一套睡衣和一双拖鞋。
孙权穿上后确感舒适,潘梦宜看着他古人发饰,今人衣饰,甚觉有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一脸暖暖的笑容。
“宜儿,你我二人的这身什么……睡衣模样相差无几,但男女有别,这样穿可以吗。”
“当然可以,男女同款衣服在我们那儿是有名字的,叫做情侣装……”潘梦宜发现自己又在白痴地胡说八道了,急忙借口逃离现场,“呵,那个,我,有点困了,晚安。”
“情侣?”孙权看着潘梦宜的背影独自疑惑,细细琢磨,唇角渐渐上扬。
潘梦宜逃到床上,盖好锦被,突然想起毛主席似乎曾经说过,“当今惜无孙仲谋。”而毛主席他老人家都“惜无”的人,此刻竟就活生生地存在于自己的身边,甚至与他同居一室,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不可思议,多么令人自豪的专属。公子,什么都不要担心,你和江东,一切都很好很好……潘梦宜有点幸福有点满足地想着念着,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