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哥?”抬眼见到来人,潘梦宜一惊,旋即又平静了下来。希哥又不是没见过自己披散长发的模样,应该不会质疑的。勉强撑起笑颜,依着希哥的话,乖乖回去了卧房,套上了外衣。
“我来帮你束发。”孙希好听的声音,令潘梦宜无心抗拒,顺从地坐在镜前,任他将长发高高挽起。
“希哥,”潘梦宜转过身,望着孙希的碧眸,轻声问道:“我散下长发时,像个女子吗?”
孙希微惊,今日她为何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个清丽的女子,又如何会不像呢?
“嗯,有些像。”孙希故作无谓地回言。
“只是有些像吗?”潘梦宜怔怔追问。
孙希呼吸微紧,实在猜测不出宜儿为何这般反常,不是怕他知道她的身份吗?此时为何会苦苦相问呢,“仔细看,很像,也很美。”
望着孙希渐渐深邃的碧眸,潘梦宜突然一震。为什么要追问希哥这个问题,难道唯恐他不知晓自己的女子之身吗?天哪,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对了宜儿,”看出她眼中的慌恐,孙希故意忽略方才的问题,微笑言道:“把右臂的衣袖掀撩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痕。”
那么丑陋的伤痕,有什么好看的?潘梦宜对孙希的要求略感疑惑,极不情愿地撩起了衣袖。抬眼却见孙希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不禁莞尔失笑,“希哥,我真是好奇,你怎么能有那么多的小瓷瓶呢?”
“呵”孙希亦忍不住露出一排贝齿,垂首绽笑。
真美!望着希哥惊艳的面庞,潘梦宜有些失神地赞叹。真不知是自己没出息,还是因为希哥的美太过强大,反正她是愿意欣赏他的美,就像欣赏绚丽的风景一般迷恋。
二人坐到床边。孙希全神贯注地将药水涂在潘梦宜的伤疤处,轻轻柔柔,很是舒服。
“希哥,这用来作什么的?”潘梦宜好奇发问。
“哦,应该可以让疤痕轻浅一些。”孙希抬眼,碧眸之中闪烁着歉意,“只是,可能不会完全消除。”
“是吗?”潘梦宜满眼惊喜,她知道,就算这瓶可以让疤痕浅些的药水,也定是希哥尽了最大努力研制而成的,“浅些就已经很好了,多谢希哥哦!”
看着潘梦宜满足的神色,孙希放心地笑了笑,“不过,这药每次要涂上三遍。待它晾干,我再涂第二遍。”说着,便微翘朱唇,轻轻吹着疤痕上的药水,好令其早些干爽。
暖暖的,痒痒的,很舒服。潘梦宜浅弯唇角,凝视着专注为自己吹哄伤疤的孙希。希哥真的很好,总是让她很安心,很温暖。
自从昨晚含蓄地接受了公子的爱,她现在害怕面对任何人,唯恐有人会在她的举手投足间窥探出什么。甚至,对公子也产生了躲避的心态,因为,正是他炙热而强烈的爱,才让她不再从容不再坦然。她担心,担心他们的爱会没有结果,更担心他们的爱会掀起意想不到的狂澜,惹来天大的灾祸。这份爱,既让她向往,又让她恐惧,甚至心生退缩。如今,能让她完全放松安心的,也只有希哥了。
“聚精会神地在想什么呢?”孙希轻笑,复又垂首开始认真涂敷第二遍药水。
我在想什么?看着并不需要她答案的希哥,那么轻柔,那么专注地为自己的疤痕涂着药水,潘梦宜满眼忧伤。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希哥,若是你,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简单很多。我只要告诉你我是个女子,只要确定我们彼此相爱,就可以抛下一切远走高飞,隐居安度。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