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梦宜知道,这高墙之外希哥必然也已为她准备好了通路。果然,墙的拐角处隐藏着一条长长的绳子,潘梦宜借绳力攀墙而上,跃落院中。四下张望,见并无异状,才悄步来到室前轻扣。
“谁。”室内传来孙希之声。
“希哥,是我!”潘梦宜警惕地四下张望,轻声回言。
“宜儿,快些进来。”孙希的声音略显兴奋,却未见他亲自来开门。
潘梦宜推门而入,轻轻进到卧房,却见孙希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不禁骇然上前,“希哥,你怎么了?!”
“宜儿……”孙希声音虚弱,见到潘梦宜顺利到来,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别担心,昨晚宴上,我又忆起许多事,便决定赶在明日之前尽可能地恢复记忆,离开这里。故而连夜让神医帮我诊治,针刺头部反复数次,直至今日午后,方才恢复了全部记忆。此刻不过是因频繁施针,强行回忆,弄得头稍有些疼痛。只是要劳你那么辛苦,到这里来聚了。”
“希哥!宜儿一点也不辛苦。”潘梦宜泪眼朦胧,这就是疼他爱他的希哥啊!轻抚着孙希苍白的俊容,心疼言道:“慢慢来就好,何需这般急迫。我知道你一定很痛,咱们明天再……”
“不,宜儿。多留一天就多一天危险,何况,你与我住所之间的路径设计很快便会被人发现,我没关系的。”说着,孙希将潘梦宜的手握在掌心,强撑起身,挤出些许笑容,“刚刚喝了神医开的药,又休息了这么久,已好了许多。”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迫神医同意为你频繁施针的!”潘梦宜知道再劝无益,边埋怨,边抽出手,转身帮他整理衣物,放入包裹之中。
“因为他知道我的心情,更明白我对你的爱!”孙希站起身,从背后将潘梦宜环在怀里。
潘梦宜却是吓了一跳,挣脱怀抱,惊惧问道:“什么,你告诉神医我是女子了?!”
“怎么会。神医在当初为你把脉之时,便发现了。”孙希将她递来的包裹背在肩上,笑着言道。
“这……”想起自己在华佗面前屡屡的失态,潘梦宜不禁有些汗颜。
“对了,这是他留给你的信,我并未开启。”孙希气色有些好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
潘梦宜疑惑地将信展开,几行陌生的字迹现于眼前:潘公子,孙希公子虽然已经恢复记忆,但千万不要再让他的头部受创,不然,他极有可能再次失忆,并会用幻想的记忆来填补失去的部分,若是那样,便永远也无法再找回真实的记忆了。切记,切记!
什么?!如此严重而匪夷所思的病症!潘梦宜抬首看了一眼投来询问目光的孙希,心内微微收紧,却撑起笑容言道:“华神医只是说些告别之言,并无其他。对了,咱们如何出府,还是先从后墙出院吗?”唯恐孙希续问,潘梦宜急忙转移了话题。
果然,孙希不再追问,轻轻点了点头,“后墙毕竟保险些。然后咱们悄去马棚,寻匹快马,便可冲出去了。”
“冲出去?这就是咱们今天出府的方式吗?!”潘梦宜没想到一向谨慎周密的希哥,这次竟然如此仓促,甚至略显鲁莽。
“时间紧迫,只得如此……”孙希言语未完,突闻有人轻扣厅门。
二人一惊,如此深夜,何人到访,难道有人窥见了树间之路?!抑住慌惶,孙希忙问:“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