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相互讨价还价的结果,是先订婚。
老爷子还给司镜沉出招,让他如何布置一个浪漫的求婚场地:“瞧你个榆木脑袋,就只知道赚钱,没跟女人接触过,肯定不知道女人都喜欢浪漫,都喜欢仪式感吧!”
刚进来的宋谦,赶紧退出去。
这老子训话儿子,他哪里敢在场!
不过敢‘骂’七爷是榆木脑袋,也就只有老爷子一个,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骂’都不为过。
司镜沉虚心听教。
只是表面的,他只想父亲长命百岁。
眼看药效差不多,老爷子昏昏欲睡,司镜沉小心翼翼的扶着父亲躺下,再给父亲把被子盖好,只开了一盏壁灯。
司镜沉对看护嘱咐几句,又看了眼父亲,才走出病房。
“查到什么?”
“姜总正在极力拉拢董事会那几位,今晚在天上人间会所,已经组局,还有找了几个大明星助兴。”宋谦说道。
司镜沉挑起一边眉头,他的表叔还挺会玩。
不过人以群分,都是一些老色批。
宋谦想了想:“七爷,顺带还查到一些,有关老爷子的事。”
司镜沉的步子停顿一秒:“说。”
“老爷子已经在天上人间旁边的七星级酒店,给您和时小姐筹备着结婚典礼,现在酒店已经没有对外营业一个月。”宋谦说道。
司镜沉眉头狠狠一抽。
怪不得,老爷子说日子定在下个月!
表面上任由他们年轻人自己慢慢来,实则上,自己火急火燎在暗地里就把一切都铺排好!
只是老爷子还是没想到,他只同意先订婚。
没等到司镜沉开口,宋谦小心翼翼问道:“七爷,我这就安排人,尽快在一天内,给您准备好一个浪漫的求婚场地。”
司镜沉对此,没有批准,但也没有拒绝。
叩叩。
以为是护士来查房的时听语,赶紧钻进被子里装睡,每日都会有人来看她,晚上有没有熬夜。
“知道你没睡。”
司镜沉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被窝在蠕动。
认出是司镜沉的声音,时听语连忙探头,用手把头发扒拉好:“七爷,您怎么会这么晚过来?”
“哪个……我其实是刚刚醒来,暂时睡不着。”
护士说,是七爷不让她熬夜的!
司镜沉故作惊讶:“刚醒就这么精神,不错。”
直到谎言被戳破,时听语干笑几声:“七爷,您这么晚过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吧?”
司镜沉还真没想到怎么跟时听语说订婚的事情。
“饿不饿?”
如此的跳脱,时听语愣了下,点点头:“是有点饿。”
司镜沉让人张罗来丰盛的晚餐,让时听语看了直流口水,她没有先动筷子,而是先看向司镜沉。
“七爷,不如您先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先吃吧,冷了不好。”
司镜沉斯条慢理的拿起一只龙虾,再拿过旁边的工具,很优雅的卸掉龙虾坚硬的外壳。
最后,他将柔.软美味的虾肉,放进时听语的碗里。
七爷给我剥虾!
时听语受宠若惊,不过她更爱看的,还是司镜沉剥虾的优雅,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这就是秀色可餐吧!
“怎么不吃?”司镜沉抬眸。
时听语忙夹起虾肉,一口下去,回味无穷,果然是空运过来的海鲜,怎一个‘鲜’字了得!
见司镜沉只顾着给自己剥虾,时听语哪里好意思。
“七爷,您也吃吧。”
“我自己可以剥。”
司镜沉摇头:“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时听语哦了声。
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客气了。
吃饱喝足后,时听语忍不住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不消消气,等会肯定睡不着。
怎料,司镜沉提议下楼走走,还贴心的给时听语递过去外套:“穿着,不要着凉了。”
“谢谢。”
时听语穿上外套,心里纳闷,她觉得司镜沉肯定有事说,可一直不说,算什么意思?
司镜沉其实还在犹豫,是该给时听语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还是直接开口说订婚的事。
到底他们之间,只是上司和下属。
各取所需。
月色如琼华,铺满了大地,旁边灌木丛浸润在白银似的月华里,盎然扶苏,煞是好看。
不过时听语倒是没有心思看,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摆在司镜沉身上。
跟司镜沉接触者两个多月以来,时听语自问从来都没看透过司镜沉,不知道自己对于司镜沉而言,有多少的价值。
什么时候会被丢弃?
时听语真的很想让司镜沉知道她的潜能,可她却无从发挥,毕竟在司镜沉的身边,都是各种能人异士。
这么一想,她好像特别的渺小。
“听说你每个周六,都会准时去看裴沂。”司镜沉突然发话。
好端端的,怎么会提起裴沂?
时听语点点头,这并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现在裴沂除了我以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亲人。”
她深深的叹气,眉间满是自责懊悔。
“有时候,希望他永远都不要醒来,就不需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可这样活着,也是一种煎熬。”司镜沉淡淡道。
时听语抿唇不语,她听六六说过,成为植物人的人,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意识,其实是有的,但他却不能动弹,像是鬼压床。
但更准确的,还是灵魂被禁锢在体内。
不过六六又说,这些都是她看电影来的:“俗话说的好,艺术来源于生活,保不准呢!你又没有成为植物人,敢说不存在吗?”
“可也有植物人醒来的例子,他们总该能说吧?”时听语说道。
六六摩挲着下巴:“肯定失忆了!”
时听语无语。
“过来这边坐。”司镜沉停下来,再面对人工湖前的长椅坐下,他眺望着远处,觉得可以说了。
时听语乖巧的过去坐下。
小心翼翼问道:“七爷,您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裴沂?是不是他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嫁给裴沂?”
司镜沉问的很直白。
直接让时听语愣在那儿,她微微张嘴,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七爷,您……”
“想与不想,应该不难回答吧?”
影影绰绰的星辰烁光映在男人的眼中,像月光下无比静谧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