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剑秋的目光缓缓移到许星禾身上,刚才还觉得亲切的笑脸,此刻在她眼里却变得无比刺眼。
许星禾身边明明站着江凛川,两人还是未婚夫妻,可她还让廉骁如此牵挂,甚至为她动了杀心。
正常朋友之间哪里会这样?
许星禾这分明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沈剑秋紧紧攥着手,指甲掐进掌心,也丝毫没有察觉。
她一直觉得许星禾漂亮又温柔,软软糯糯的,没想到居然是个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
靠着别人的喜欢满足自己,真是恶心!
廉骁此时已经停下,胸口剧烈起伏。
江凛川拉着他后退一步,“别冲动,交给警察处理。”
许明义躺在地上,鼻青脸肿,进气不比出气多。
他本来就受了王家的折磨,身子孱弱,廉骁力气还大,再多打几拳,估计就真把人给打死了。
四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警察匆匆赶来,将哀嚎不止的许明义带走。
许星禾走上前,目光落在廉骁破皮的指关节,轻声道,“你受伤了,去药店处理一下吧。”
廉骁却像是没听见,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只差一点,她就出事了。
只差一点,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江凛川眉头紧皱,一把将他拉开。
廉骁这才回过神来,“你没事就好。”
沈剑秋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的厌恶更甚。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袋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语气再没有之前的热情,“我突然想起银行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众人回应,她转身快步离开。
许星禾看着她的背影,一脸茫然,“剑秋怎么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江凛川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别管了,先带廉骁去处理伤口。”
廉骁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用,我没事。”
三人最终还是回了廉家。
午后的庭院静悄悄的,廉老还在里屋休息。
廉骁放轻脚步,走到许星禾面前,声音压得很低,“星禾,今天街上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别告诉爷爷。”
他怕老爷子刚好转的身体经不起波折。
许星禾连忙点头,目光落在他破皮的指关节上,那里还在渗着血珠,“放心,我不会说的。你也别忘了赶紧处理伤口,别感染了。”
“知道了。”廉骁见她似乎没什么话要说了,情绪低沉,“时间不早了,又出了这种事,你们先回去吧。”
许星禾还想再叮嘱两句,手腕却被江凛川轻轻拉住,“他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处理。”
刚才廉骁的眼神都快黏在许星禾的身上了。
实在是……让人不悦。
廉骁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缓缓攥紧了受伤的拳头。
指腹蹭过破皮的伤口,很疼,却远不及心里的酸胀。
刚刚在生死之间,廉骁才明白,许星禾在他心中的份量,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与此同时,街角的老槐树下,两个男人正死死他们。
其中一人咂了咂嘴,压低声音问,“那女的真是许星禾?就是以前首富许家的千金?”
“错不了,我以前见过她。”另一人贪婪地看着许星禾,“她爹妈死了,偌大的许家产业全在她手里。我听人说,许家地窖里的金条,能堆得跟小山似的!”
“乖乖,那可真是块肥肉。”先前那人搓了搓手,又想起刚才街上的场面,语气凝重了些,“但她身边那两个男的不好惹,下手又快又狠,得先想办法把这两个绊脚石挪开。走,找大哥商量去!”
两人鬼鬼祟祟地转身,顺着墙根赶紧溜了。
第二天上午,许星禾拎着刚买的新鲜水果走进廉家,一进门,就看见沈剑秋正坐在藤椅上陪廉老说话。
沈剑秋听见动静回头,看见是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但最终还是碍于廉老的面子,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星禾,你也来了。”
“嗯,我来看看廉爷爷。”许星禾走上前,将水果放在桌上,“你昨天怎么突然走了?是不是银行有急事?”
“没什么事。”沈剑秋垂下眼,语气疏离得很,半点没有了昨天的热络。
她昨天回去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今天再一看,果然印证了猜想。
从许星禾进门的那一刻起,廉骁的目光就黏在了她身上,那眼神里的在意,傻子都能看出来。
亏她昨天还傻乎乎地跟许星禾聊东聊西,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可笑!
沈剑秋索性不再搭理许星禾,转头就对着廉老撒娇,“廉爷爷,您今天气色好多了,下午要不要我扶您在院里走走?”
许星禾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
她能感觉到沈剑秋的刻意疏远,可昨天见面时,对方明明爽朗又热情,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态度?
难道是昨天街上的闹剧吓到她了?
不过也是,好好的逛街被打断,还差点闹出人命,对方又是冲着自己来的,沈剑秋或许是怕被牵连,才刻意保持距离。
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的本能,若是如此,她实在没法责怪沈剑秋。
廉老没察觉两个姑娘间的暗流,笑着拍了拍沈剑秋的手,“好啊,下午让廉骁也跟着,省得你这丫头又把我带偏了。”
廉骁正站在廊下整理花草,听见爷爷叫自己,抬头看向客厅,目光下意识地先落在许星禾身上,看都没看沈剑秋一眼,“好。”
沈剑秋看得清清楚楚,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眼底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许星禾明明有了江凛川,却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廉骁的在意,真是虚伪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