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抬起头来，双目充满血丝，他也缓慢点头。
“行，你想知道，那我就跟你说说。”
老傅说话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
杨柏见过钱包，毕竟他给老傅钱的时候，就见过。
杨柏也知道，在这钱包中，有一张照片。
老傅骑车的时候，杨柏曾经把钱包摸出来，也打开看过。
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女人三十多岁，长得并不好看，但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女人。
照片上的女人，坐在那，露出浅浅笑容。
“她叫王莉。”
老傅指了指照片上的女人，眼神低垂。
“我们是小学同学，一起下过乡，插过队，最后回城分配在啤酒厂。”
“我喜欢她，但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敢说出来。”
“结果，她跟车间的另外一名工友，结婚了。”
“结婚的时候，我喝多了，我差点毁了她的婚礼。”
“我很对不起她，我就离开厂子，去社会上混。”
杨柏眨巴下眼睛，他再次看着照片。
“老舅的白月光？”
“啥玩意？”
老傅一愣，杨柏说什么白月光，但这个词，他觉得很好听。
“我一直都没见过她。”
“直到半年前，我在马路上，偶遇她。”
“很亲切？”
杨柏反问，老傅再次盯着照片，轻轻道：“她男人死了，她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她女儿跟她一样，很乖巧，马上就高中毕业了。”
“我们聊了很多，我有一种冲动，我想跟她结婚。”
男人，总是对初恋和白月光，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这种情感，不会因为岁月流逝而消散，只会铭记于心。
杨柏拿起酒瓶子，再次给老傅碰杯。
“她同意了。”
老傅低着头，但杨柏却能知道，老傅露出开心的笑容。
“应该的，你都这么大了，给我找个舅妈挺好。”
杨柏顺口说着，老傅听到舅妈两个字，一滴泪水，突然滚落。
“是啊，我要是能娶她，多好。”
“可是三天后，她，她死了。”
“就在她答应我，三天后，她死了。不光她死了，她女儿也死了。”
“玛德，这什么世道。”
老傅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情感了，他抓着照片，用力拍着桌子。
“她女儿放学，突然失踪，她疯了一样寻找。”
“她报了警，也没有用。”
“她最后，还死了，死了之后，她的女儿，也被人发现，死在江里。”
杨柏瞳孔一缩，高中女生失踪，母亲寻找，结果也死了。
“这个案件，跟万疆有关？”
杨柏抓住重点，老傅抬起头来，充满血丝的眼睛，都是泪水。
“没错。”
“我是江湖老油条，公安找不到的线索，我能找到。”
“王莉就是被万疆他们给害死的。”
“这帮人，不光贩卖人口，他们还给有钱人，选择樱桃。”
“樱桃？”
杨柏疑惑，他没有听过这暗语。
“樱桃，代表女孩子。”
“最纯的女孩子。”
“王莉的女儿，被万疆的人抓了，她被人给侮辱了。”
“王莉发现了线索，她应该找到了万疆。”
“万疆的人，把她给杀了。”
“也把她女儿给杀了，没有人去追诉，这个案件，就不了了之了。”
老傅把一切都说了。
老傅抓起啤酒，大口喝了起来。
一口气，喝下一瓶酒。
“他们干嘛杀人，凭什么？明明我有很好的生活，为什么，非要这样。”
老傅哭了，他身体颤抖，他真想好好活着。
明明有好日子，却被万疆给毁了。
就算老夫知道是对方做的，他能怎么办？
跟万疆比起来，他就是一个屁。
所以老傅利用了赵东来，他知道赵东来有正义感，只要发现万疆，一定会去破案的。
“老舅，你说，万疆知道你吗？”
杨柏一句话，就让老傅如遭雷击。
杨柏也喝了一口酒，轻声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外面那些人，看着你，是不是知道你跟王莉的事情。”
“如果他们知道，会不会就知道我？”
“这，这不能吧？”
老傅着急了，他不是恐惧，他是担心无法报仇。
“老舅，看着我。”
杨柏放下酒瓶子，让老傅直视自己。
“我希望你相信我。”
“我一定给你报仇，把万疆团伙，绳之以法。”
“但我希望你，遇到事情，能够承受住。”
老傅看着杨柏，他突然身体不颤抖了，他站了起来。
“小布，你帮我。”
“只要你帮我报仇，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
杨柏听到老傅这么说，他也站了起来，伸出手来。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我不会跟赵队说。”
“嗯嗯。”
老傅没想到，杨柏选择帮着自己，不会跟赵东来说。
赵东来的计划，让杨柏找到仓库位置。
可杨柏，要把万疆团伙，全部绳之以法。
如果真弄不了，那就都灭了。
杨柏才不惯着他们，法律制裁不了，他来制裁。
他的道，已经在十年前，就已经定下了。
“你希望我怎么做？”
杨柏看着老傅，轻声道：“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就是在道上，传出消息。”
“什么消息？”
“万疆要利用韩德彪的消息。”
“嗯？”
老傅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