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幸好锦衣卫的人提前收到了消息,早早地就埋伏着了,当杀手们冲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齐齐而上。
不过对方太狡猾了,他们二三十人都没能抓住一个,反而让他们全都逃了。
身为锦衣卫佥事的萧璟叙收了刀之后,掀开马车帘子,掀了下嘴皮讥讽道:“还没死呢,萧侍郎。”
萧璟昭臭着一张脸:“要不你捅我一刀,萧佥事。”
“我可不敢。”萧璟叙上了马车,“你也是命大,要不是长公主提前让我们来埋伏好,刚刚就要被得逞了,你这是惹到谁了?”
“还能是谁?”萧璟昭摊开掌心,嫌弃地用锦帕擦掉血污,这玩意儿可真够恶心的。
他丢掉已经脏了的锦帕,冷声道:“北齐的那个质子,顾煜。”
他目光阴鸷:“我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
唐翎芸还是第一次在帝师宫过夜,窗外寒风吹得树丫子沙沙作响,扰乱了她的睡意,过了子时后,她就越发睡不着了。
地龙足够暖和,她喜欢赤着脚在地上走,无拘无束的。
后来去了北齐,顾煜就不允许她赤脚了。
北齐的规矩多,礼部和内务府都安排了嬷嬷来教她。
明明她也是个公主,礼数她也懂,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北齐就显得格格不入。
那些官家女眷一个比一个娇弱,弱柳扶风,一吹就倒。
唐翎芸甩了下脑袋,不想再过问过去的事,既然已经决定重新来过,那就不该再在过往的泥沼之中挣扎。
隔壁有咳嗽声传来,原本远盛安排顾煜住西院,但这家伙脸皮着实够厚,也不知道是怎样收买了远盛,竟然能哄得远盛就让他住在隔壁。
她反正都睡不着,正打算裹着外袍出去吹吹风。
墨兆阳也是,地龙烧那么猛,热的她心慌。
窗户忽然由外而内地被打开,一道身影迅速地蹿进来,她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被人拦腰抱起。
头顶响起顾煜略带沙哑的声音:“总是这样不长记性,光着脚容易着凉。”
顾煜将她放在床榻上,外面的冷风随着窗户的打开而灌了一些进来,屋子里的热气散了一些,才让人舒服了些。
“我刚刚已经让烧地龙的少放了些碳,一会儿温度就会降下来。”
唐翎芸坐在床上,有些担心他刚刚的咳嗽:“你是咳嗽的睡不着吗?”
“对呀,我中毒那么深,浑身都难受。”顾煜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就爬到了唐翎芸的床上,把人挤进去,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就要赖在床上的模样。
唐翎芸正要动脚踹人,顾煜就开口:“踹吧,和之前一样把我踹下床,之前我身体好,踹下去还能自己爬起来,我现在中毒那么深,踹下去可能就爬不起来了。”
他狡黠地冲唐翎芸眨眨眼。
唐翎芸叹了口气,自己往外面爬,惹不起她躲得起。
可她才爬两下,就被顾煜捞起来,困在身边,她挣扎着:“你做什么!你不要乱来哈,我一会儿扯开嗓子叫……”
“叫什么?把墨帝师叫来看我们夫妻情趣?”
唐翎芸面红耳赤:“你怎么变得越发无耻了?”
“比起挖人墙脚,也不算太无耻吧。”
唐翎芸就知道,他肯定要把脏水往萧璟昭身上泼的,她也不想纠结这事儿,反正她行得正坐得端,才不像他,享齐人之福。
她推开顾煜的胳膊,负起地背过身去,懒得搭理。
顾煜贴心地为她盖好被子,坦然地笑了笑。
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现在,能让他上床了。
之前剑拔弩张到,不见血就不罢休,别说是上传了,就是进屋子,都得挨一杯子。
他好歹也是北齐的一国之君,进中宫就负伤,朝中大臣参她的本子比小山还高,他都全按下来了。
内务府可全是他的人,谁敢将后宫的事告知朝臣,除了萧璟昭这个贱男人,还有谁?
他躺回去,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他睡的格外安稳,直到外面惊抓抓的声音穿破耳膜——
“驸马不见了!快来人啊!驸马不见了!”
“怎么回事?驸马怎么会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驸马失踪了——是不是被蛊虫吃了!”
“快,快去禀告帝师和长公主!”
外面惊天动地,屋子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和宫婢的声音:“殿下,驸马不见了,远盛说可能是被蛊虫吃了,您要不要起来看看?”
“啊?”唐翎芸生怕宫婢会冲进来,她掀起杯子将顾煜盖住,免得被人看到,“呵呵,是吗?驸马应该没事吧,那蛊虫也吃不了多少,呵呵呵……”
顾煜才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这样捂住,手忙脚乱地要掀开被子。
唐翎芸更怕了,她索性跨腿坐在他身上,使劲儿地按住被子的两角,确保顾煜的脑袋不能露出来。
外面的宫婢更担心了:“可是驸马……”
墨兆阳赶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驸马不见了,这种大事,进去找殿下呀!”
说完他直接踹开了房间。
当然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能闯进去的,但还是手贱地推了一把宫婢,宫婢一个踉跄闯进房间。
顾煜正好抓住了唐翎芸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她的手挪开,钻出了被窝,总算是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唐翎芸,你又想谋杀亲夫!”
“噗通”一声,宫婢给跪了:“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唐翎芸看看跪着的宫婢,又看看被自己骑在身下的顾煜:“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她想爬起来,顾煜却手贱地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殿下大清早的兴致极好……”
下一刻,声线却凌厉了起来:“还不出去!”
宫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的。
好吓人的驸马。
墨兆阳在外面,两只眼睛冒精光:“里面什么情况?”
宫婢害怕驸马要砍她脑袋,吓得直哆嗦。
她未经人事,虽说在后宫伺候,但陛下尚未选后,后宫冷清的很,哪里知道那么多,就按着自己刚刚看到的直言不讳:“驸马没事,在殿下房间里,正被殿下骑着。”
殿下也是,怎么能齐人呢,虽说叫驸“马”,但人家也是有尊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