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晚上九点，昆阳市郊外的山水别墅里觥筹交错，笑声不断。
赵天宇今晚请了十几个狐朋狗友来喝酒聊天，都是昆阳市有名的纨绔子弟。
别墅的客厅很大，足有八十平米，装修得富丽堂皇。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真皮沙发围成一圈，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名酒和高档零食。
"天宇哥，这次明德职校的项目真的要交给我们家做？"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人问道。
这人叫孙亮，外号"疯狗"，今年二十六岁，是昆阳市地下赌场的幕后老板之一。
他家里表面上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实际上是为了给赌场洗钱。
孙亮长得不高，大概一米七二的样子，但身材很结实，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很凶狠。
"当然是真的。"赵天宇端起酒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天宇今晚穿着一身阿玛尼的休闲套装，头发做了造型，看起来很时尚。
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阴冷，让人感到不舒服。
"那太好了。"孙亮兴奋地说道，"这个项目能洗多少钱？"
"至少两千万。"赵天宇压低声音，"工信部长要来视察，预算很充足。"
其他几个富二代听到这个数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千万？"一个戴眼镜的胖子惊叹道，"天宇哥，这么大的项目，真的没问题吗？"
这胖子叫钱小胖，是市商务局副局长的儿子，平时负责跟赵天宇联络各种商业信息。
"有我爸在，能有什么问题？"赵天宇得意地笑了，"整个昆阳市，我还没有搞不定的项目。"
"那咱们怎么分账？"另一个瘦高个子问道。
这人叫李小飞，是市交通局长的侄子，专门负责运输环节的业务。
"按老规矩。"赵天宇说道，"疯狗家的公司拿六成，我拿三成，剩下的一成你们几个分。"
几个人对这个分配方案都很满意。
虽然他们拿得不多，但毕竟风险也小。
而且能跟赵天宇混，本身就是一种政治资源。
"天宇哥，咱们什么时候去现场看看？"孙亮问道。
"过几天吧。"赵天宇想了想，"现在那个林枫还在查案子，等风头过了再说。"
"那个林枫很厉害吗？"钱小胖问道。
"厉害个屁。"赵天宇不屑地说道，"就是省里有人撑腰而已。等我爸想办法把他调走，看他还能蹦跶多久。"
"对，到时候整个昆阳还是咱们说了算。"李小飞附和道。
几个人正聊着，赵天宇的贴身小弟马三从外面跑了进来。
马三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瘦瘦的，眼神很机灵。
他专门负责给赵天宇打探消息，在昆阳的各个角落都有线人。
"宇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马三走到赵天宇身边，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好消息？"赵天宇问道。
"关于何晴的。"马三压低声音，"您猜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到何晴的名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赵天宇最近为了这个女人很头疼，一直在想办法处理。
"快说。"赵天宇催促道。
"何晴成植物人了。"马三兴奋地说道，"今天上午被她父母从医院接回家了。"
"什么？"赵天宇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马三点头，"我亲自去医院打听过了。医生说她的脑部受损严重，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哈哈哈！"赵天宇笑得前仰后合，"老天有眼啊！这个贱女人终于得到报应了！"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变得很热烈。
"天宇哥，这下您不用担心了。"孙亮说道，"植物人又不能作证。"
"就是，死无对证，您彻底安全了。"钱小胖也附和道。
赵天宇的心情大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马三，详细说说她现在的情况。"赵天宇擦了擦嘴，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
"据说她父母在医院里大哭大闹，说家里没钱继续治疗了。"马三详细汇报，"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她接回家等死。"
"等死？"赵天宇咂咂嘴，"这个词用得好。"
"而且她父母还在到处说，都是您害的。"马三继续说道，"但没人敢帮他们出头。"
"说我害的？"赵天宇冷笑，"我害她什么了？是她自己往死路上走！"
"宇哥说得对。"马三连忙附和，"是她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现在她在哪里？"赵天宇问道。
"在她家里。"马三回答，"就在城西的那个老小区，三楼。"
"她家的具体地址你知道吗？"赵天宇继续问道。
"知道。"马三点头，"建设路128号，三单元302室。"
赵天宇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地址，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天宇哥，您不会是想去看她吧？"孙亮问道。
"为什么不去？"赵天宇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步，"我要亲眼看看这个贱女人的惨状。"
"这...会不会不太合适？"钱小胖有些担心，"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赵天宇毫不在意，"我去探望病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倒也是。"李小飞点头，"表面上看确实没什么问题。"
"而且我还要录像留念。"赵天宇恶毒地笑了，"以后每当我想起这个贱女人，就看看录像，心情立刻就好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被赵天宇的残忍震惊了，但没人敢劝阻。
他们都知道赵天宇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宇哥，我陪您一起去。"孙亮主动请缨，"我也想看看这个傻逼娘们的样子。"
"好，咱哥俩一块儿去。"赵天宇拍了拍孙亮的肩膀。
"那什么时候去？"孙亮问道。
"过几天吧。"赵天宇想了想，"让她先在家里躺几天，等确认没问题了再去。"
"对了，疯狗。"赵天宇转向孙亮，"明德职校的项目就正式交给你们家了。这个项目不仅能赚钱，还能洗钱，一举两得。"
"谢谢天宇哥提携。"孙亮激动地说道，"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信任。"
"你们家的建筑公司资质怎么样？"赵天宇问道。
"一级资质，各种证照都齐全。"孙亮保证道，"而且我们在省里也有关系，不会出问题的。"
"那就好。"赵天宇满意地点头，"这个项目政治意义重大，虽然可以拿来洗钱，但工程质量方面也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您放心，我们有经验。"孙亮拍着胸脯保证，"去年我们给市政府做过好几个项目，都很成功。"
"嗯。"赵天宇端起酒杯，"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干杯！"几个人齐声响应。
就在山水别墅里众人推杯换盏的时候，鸿达集团总部大楼里，陈雅正在向张胜达汇报林枫的态度。
"张总，我已经跟林主任详细谈过了。"陈雅坐在张胜达的办公室里，表情有些无奈，"他坚决不同意把何晴交出去。"
张胜达坐在老板椅上，手里转着一支钢笔，神情若有所思。
"他是怎么说的？"张胜达问道。
"他说何晴救过他的命，他不能恩将仇报。"陈雅如实转达，"而且他还说，何晴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张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听到这话有些失望。
"那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张闻问道。
"看起来是这样。"陈雅点头，"林主任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张胜达停止转笔，身体前倾，仔细观察着陈雅的表情。
"小雅，你觉得林枫是真心不愿意，还是在跟我们讨价还价？"张胜达问道。
"我觉得是真心不愿意。"陈雅回答，"从他的表情和语气来看，这件事确实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张胜达追问。
"当时我们在何晴的病房里。"陈雅回忆着，"我刚提出这个建议，林主任立刻就拒绝了，态度很坚决。"
"他拒绝时的表情怎么样？"张胜达继续问。
"很愤怒，但又很无奈。"陈雅想了想，"感觉他对何晴还是很在意的，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了。"
张胜达听完后，在办公室里站起来踱步。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心中在快速思考着。
"闻闻，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张胜达转身问儿子。
"我觉得有点可惜。"张闻如实回答，"如果能用何晴换项目，我们就能轻松拿下明德职校的项目了。"
"可惜是可惜，但我对林枫的人品更加佩服了。"张胜达缓缓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张闻不理解。
"你想想看，如果换成赵国强或者赵天宇，他们会怎么做？"张胜达反问。
张闻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何晴交出去。"
"没错。"张胜达点头，"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林枫不一样。"张胜达走回座位，重新坐下，"他宁愿放弃项目，也不愿意伤害一个曾经救过他的女人。"
"这说明什么？"张胜达看着儿子和陈雅，"说明这个人有底线，有原则，值得信任。"
陈雅听到这话，心中对张胜达的判断很佩服。
她也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张胜达作为一个老江湖，居然也有这样的认识。
"爸，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支持林枫？"张闻问道。
"对。"张胜达坚定地说道，"跟这样的人合作，比跟赵家那些小人合作要靠谱得多。"
"可是明德职校的项目怎么办？"张闻担心地问道，"如果我们不跟赵天宇合作，很可能拿不到项目。"
"谁说我们拿不到项目？"张胜达自信地笑了，"商场如战场，不是只有一种获胜的方式。"
"您有什么想法？"陈雅问道。
"既然我们不能用何晴换项目，那就凭实力正面竞争。"张胜达说道，"鸿达集团在昆阳的影响力不比赵家差多少。"
"可是这种政府项目，关系比实力更重要。"张闻提醒道。
"谁说我们没有关系？"张胜达神秘地笑了，"别忘了，现在省里的风向已经变了。"
"您的意思是...苏书记？"陈雅试探地问道。
"苏庆阳现在如日中天，连省委书记都对他很重视。"张胜达分析道，"而林枫是苏庆阳的人，我们支持林枫，就等于支持苏庆阳。"
"从长远来看，这比跟赵家合作要明智得多。"张胜达总结道。
张闻听到父亲的分析，开始理解他的想法了。
"爸，您的意思是，我们要站队？"张闻问道。
"对。"张胜达点头，"商人要有政治敏感性，要能看清楚政治风向的变化。"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苏庆阳代表的正义力量正在崛起，而赵国强代表的腐败势力正在衰落。"张胜达详细分析，"我们应该站在正确的一边。"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陈雅问道。
"首先，我们要全力支持林枫拿下明德职校的项目。"张胜达开始安排具体行动，"用我们的资源和影响力帮助他。"
"具体怎么帮？"张闻问道。
"我在省里有一些朋友，可以帮忙疏通关系。"张胜达说道，"而且我们可以提供最优质的施工队伍和最先进的设备。"
"小雅，你觉得林枫会接受我们的帮助吗？"张胜达问陈雅。
"应该会的。"陈雅想了想，"他现在确实需要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那好，明天你就去找林枫，表达我们的诚意。"张胜达吩咐道，"告诉他，鸿达集团愿意全力支持他。"
"明白。"陈雅点头。
"闻闻，你明天开始接触一些省里的朋友，为明德项目做准备。"张胜达对儿子说道，"这次我们要做得漂亮，既要拿下项目，又要结交林枫这个潜力股。"
"好的，爸。"张闻答应道。
三人又详细商量了一些具体的操作细节，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会议。
陈雅开车回到上岛居酒屋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是想用何晴换项目，结果林枫的拒绝反而让张胜达更加看重他。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而且从内心来说，陈雅也不愿意出卖何晴。
虽然两人以前没什么交情，但同为女人，她能理解何晴的痛苦。
现在林枫坚持不交出何晴，张胜达决定全力支持林枫，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陈雅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给林枫发了条短信：
"林主任，张总决定全力支持您。明天我去找您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