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铁观音，味道不错。小枫，你现在真是享福了，这种好茶我们在村里喝不到。"
他放下茶杯，看了看包厢里的装修。虽然算不上豪华，但比村里的条件好太多了。吊在房顶的灯很亮，桌子也很干净，连椅子都是软垫的。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进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化着淡妆，穿着统一的工作服。
"几位要点什么菜？"服务员礼貌地问。
林枫接过菜单翻了翻，上面的菜品很丰富，川菜、粤菜、本地菜都有。
"要不我来点？"苏雨晴主动提议，"我知道大家的口味。"
"那就麻烦雨晴了。"林枫把菜单递给她。
苏雨晴接过菜单，认真地看着上面的菜品。
她知道林中河刚做完手术，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王秀兰年纪大了牙口不太好，林超和林小雨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
"来个白切鸡，老人孩子都爱吃。"苏雨晴指着菜单说，"这个菜清淡，而且蛋白质含量高。"
"再来个红烧鱼，图个年年有余的好彩头。"她继续点着，"不过要小刺的，安全一些。"
王秀兰听着苏雨晴的解释，心里更加满意。
这孩子考虑得真周到，连家里每个人的情况都想到了。
林中河眼睛一亮："来瓶啤酒吧，今天高兴。"
"爸，您身体没恢复好，还是少喝。"林枫有些担心。
"没事，就一瓶。"林中河摆摆手，"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的高兴事？儿子给我们买房子，这是多大的孝心啊。"
他的眼圈有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担心拖累儿子，没想到儿子不仅没有嫌弃他们，反而要把他们接到城里享福。
苏雨晴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又要了一瓶雪花啤酒和两瓶可乐。
"麻烦您了，菜尽快上。"苏雨晴礼貌地对服务员说。
等服务员出去后，王秀兰拉着苏雨晴的手："雨晴啊，你这孩子太懂事了。阿姨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阿姨，您这话见外了。"苏雨晴脸微红，"我应该做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看了林枫一眼。
林枫正在和林中河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林小雨好奇地看着苏雨晴："姐姐，你当医生是不是很辛苦啊？我听说医生要上夜班，还要做手术。"
"是挺辛苦的。"苏雨晴摸了摸林小雨的头，"但是能救人，很有成就感。每次看到病人康复出院，心里就特别高兴。"
"雨晴姐姐，你能教我一些医学知识吗？"林小雨眼中闪着兴奋，"我将来也想当医生，像你一样救人。"
"当然可以。"苏雨晴很耐心，"比如说，如果有人突然晕倒了，你首先要检查他的呼吸和脉搏。"
王秀兰在一旁听着，眼中满是赞许。
这个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关键是很有耐心。
教小雨医学知识的时候，说得清楚明白，一点也不烦躁。
林中河也在听着，不时点头。
他虽然不懂医学，但能看出苏雨晴是个有本事的人。
如果儿子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真是有福气。
菜很快上来了，白切鸡摆盘精致，红烧鱼香气扑鼻。
服务员还送了一盘花生米作为赠菜。
林中河看着满桌的菜，心情很激动。
这么多年来，一家人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好的地方吃过饭。
"来，大家举杯。"林中河站起来，倒了一杯啤酒，"为了我们的新房子，为了一家人团团圆圆。"
大家都举起杯子，苏雨晴用的是可乐杯。
"还要为雨晴干杯。"王秀兰补充道，"要不是她陪着，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看房子。今天她帮了大忙。"
"阿姨，您太客气了。"苏雨晴脸更红了，"这都是应该的。"
王秀兰偷偷拉了拉苏雨晴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雨晴啊，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阿姨，您说。"苏雨晴也压低声音。
"你觉得我们小枫怎么样？"王秀兰试探着问，"作为男人来说。"
苏雨晴脸一红，心跳加速："林枫很好啊，工作能力强，人也正直善良。"
"那你们两个..."王秀兰试探着问。
苏雨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对林枫确实有好感，但两人关系还没有明确，她不敢说得太直白。
"妈，您问什么呢？"林枫听到了她们的悄悄话。
"没什么，没什么。"王秀兰赶紧摆手，"我们就是聊天。"
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从苏雨晴的表情就能看出，这孩子对小枫是有意思的。
林超在一旁偷笑，林小雨也憋着笑。
他们虽然年纪小，但也能看出苏雨晴姐姐和哥哥的关系不一般。
气氛很轻松，大家边吃边聊。
"对了，超子。"林枫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就要填志愿了，你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林超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我想学自动化或者软件工程。班主任说这两个专业很有前途。"
"为什么选这两个专业？"林枫问，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现在这两个专业特别火。"林超眼中闪着兴奋，"班主任说自动化专业毕业后可以去大工厂，什么东西都能搞。软件工程更厉害，能进联想、方正这样的大公司。"
"而且工资也高。"林超继续说，"我们班有个学长考上了北理工的软件工程，说毕业后月薪能过万。在咱们这种小地方，一万块钱算是高薪了。"
林中河听了也很兴奋："一个月一万？那一年就是十二万，比我们种地强多了。"
苏雨晴也点头："确实，现在计算机类专业很受欢迎。我们医院的信息科，招人都要求计算机专业的。而且随着信息化发展，这个行业前景很好。"
林枫皱了皱眉，心里快速回忆着重生前的经历。
2008年的时候，自动化和软件工程确实是热门专业。
当时正是中国制造业快速发展的时期，对自动化人才需求很大。
软件行业也刚刚兴起，程序员待遇很好。
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到了2015年以后，这两个专业的毕业生开始供过于求。
特别是自动化专业，由于专业面太宽，机械、电气、计算机都学，但什么都不精通。
很多毕业生找工作的时候，用人单位觉得他们什么都懂一点，但什么都不专业。
软件工程虽然稍微好一些，但随着计算机教育的普及，这个专业的毕业生越来越多。
到后来，很多二本三本的学生都学软件工程，市场完全饱和。
而且这个行业吃青春饭，35岁以后很难找工作。
"超子，你确定要选这两个专业？"林枫的语气变得严肃。
"怎么了，哥？"林超有些疑惑，"这两个专业不好吗？所有人都说前景很好。"
"现在看起来是不错。"林枫组织着语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四年后毕业的时候，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苏雨晴也好奇地问，"这两个专业有什么问题吗？"
林枫放下筷子，认真地分析起来："你们想想，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学这两个专业，四年后毕业的时候，市场上会有多少这样的人才？"
"供过于求？"苏雨晴若有所思。
"对。"林枫点头，"而且自动化这个专业，说是万金油，实际上就是什么都不精通。你看，机械类的工作，用人单位更愿意要机械专业的学生。电气类的工作，更愿意要电气专业的。计算机类的工作，更愿意要计算机专业的。"
林超听了有些担心："那自动化专业的学生做什么？"
"很尴尬。"林枫如实说，"哪个方向都能干一点，但哪个方向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中河虽然听不太懂技术细节，但他理解儿子的意思："就是说学得杂，但不精？"
"对，爸。"林枫点头，"就像农村的谚语说的，样样通，样样松。"
王秀兰也听明白了："那软件工程呢？"
"软件工程相对好一些，但问题也很大。"林枫继续分析，"现在学这个专业的人越来越多，四年后毕业的时候，竞争会非常激烈。"
"而且。"林枫停顿了一下，"软件工程这个行业有个特点，就是吃青春饭。年轻的时候可以加班熬夜，但年纪大了就很难适应。"
苏雨晴听了若有所思："确实，我们医院的信息科主任说过，程序员过了35岁就很难找工作了。"
"对。"林枫认同，"而且技术更新很快，需要不断学习新东西。如果跟不上，很容易被淘汰。"
林超听了有些迷茫："那我该学什么？大家都说这两个专业好，你却说有问题。"
"我建议你考虑应用数学或者微电子。"林枫说。
"应用数学？"王秀兰插话道，"那不是师范类专业吗？将来当数学老师？当老师工资不高，而且很辛苦。"
"不是的，妈。"林枫耐心地解释，"应用数学不是师范专业，它是研究数学在各个领域应用的学科。和当老师没有关系。"
"哥，你能具体说说吗？"林超很认真地听着。
林枫想了想，开始详细分析："应用数学的核心是算法研究，特别是神经网络算法。将来人工智能会有爆发式发展，而人工智能的基础就是算法。"
"人工智能？"苏雨晴觉得这个词很新鲜，"那是什么？科幻电影里的机器人？"
"不只是机器人。"林枫解释道，"人工智能就是让机器像人一样思考。比如说，让计算机能够识别人脸，能够理解人说的话，甚至能够自己学习和判断。"
"这听起来像科幻小说。"林中河有些怀疑，"真的能实现吗？"
"当然能。"林枫很肯定地说，"而且用不了多久。你们想想，现在的计算机已经很强大了，运算速度越来越快，存储容量越来越大。"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应用数学专业的学生，如果专门研究神经网络算法，将来在这个领域会非常抢手。因为懂算法的人才会很稀缺。"
"那微电子呢？"林超问。
"微电子就是研究芯片的。"林枫继续说，"你们知道吗，现在我们用的电脑、手机，包括各种电子设备，核心都是芯片。而芯片制造是一个国家科技实力的象征。"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是一款诺基亚N95："就这个手机，里面有很多芯片。处理器芯片负责运算，存储芯片负责保存数据，通信芯片负责打电话发短信。"
"将来，芯片会越来越重要，应用范围也会越来越广。"林枫继续说，"不只是电脑手机，汽车、家电、甚至衣服里都可能有芯片。"
苏雨晴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衣服里也会有芯片？"
"对。"林枫点头，"比如说，智能衣服可以监测你的心跳、血压、体温，发现异常及时提醒。对医生来说，这些数据很有价值。"
"这也太神奇了。"林小雨兴奋地说，"那是不是还会有智能鞋子、智能帽子？"
"完全有可能。"林枫笑着说，"所以学微电子专业，特别是专门研究芯片设计和制造的，将来绝对不愁找工作。"
苏雨晴看着林枫，眼中满是崇拜："林枫，你怎么对这些了解得这么清楚？感觉你能预测未来一样。"
林枫心里一跳，但表面保持平静："平时喜欢看这方面的资料。国外的科技发展很快，我们国家肯定也会跟上。"
"而且。"林枫补充道，"现在学这两个专业的人还不多，竞争相对较小。等超子毕业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个行业的快速发展期。"
林中河虽然听不太懂技术细节，但他相信儿子的判断："小枫，你觉得哪个更好？"
"如果超子数学基础好，逻辑思维强，我建议学应用数学。"林枫说，"如果对物理和化学更感兴趣，动手能力强，就选微电子。"
林超想了想："我数学成绩一直不错，高考模拟都能考130分以上。物理也还行，就是化学稍微差一点。"
"那你倾向于哪个？"林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