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之后，南茉发现季宴礼有几分不对劲。
比之前那回更加不对劲。
不仅每日早早就回了南岸。
平日里说话，也没有那么硬气了。
偶尔她怼他，季宴礼都没有吭声。
这实在不正常。
平时即便季宴礼说不过她，也会在行动上讨回来。
可现在……
南茉望着亮起灯的浴室，神色困惑不解。
连床上，季宴礼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克制。
有时候明显还没满足，却硬生生停下了。
就因为她说累了。
南茉将被子盖过脑袋。
瓮声瓮气地道：“就跟开窍了似的。”
她翻了个身，干脆不想了。
要是开窍了，那她剩下的一年多时间里。
也能过得更舒心点。
不过，季宴礼没能以这样的状态，在南茉面前晃悠多久。
他又出差了。
季宴礼的出差频率，让南茉隐隐起了几分疑心。
之前季宴礼一两月才出差一次。
对方管理的业务，似乎主要就在京都。
可这半个月来，季宴礼已经是第二回出差了。
上次季宴礼出差时。
她的论文被莫名刷下，还有邵霆川来寻她时，被人拍下照片。
南茉指尖微动，心中升起两分猜测。
但是还需要验证。
很快，南茉的猜想就被验证了。
这日。
病人家属跑来她办公室门前闹。
“你这个庸医！把我儿子治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医院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南茉蹙着眉，望向旁边一声不吭，左脸明显肿大许多的人。
“他是拔智齿，和拔掉一颗坏死的牙齿。”
“不可能会严重成这样。”
哪怕她技术再差，对方体质再差。
也不该肿了半张脸。
里面的牙肉，只怕已经肿大到严重压迫牙齿和口腔了。
“我给他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南茉尚未有动作，那家属就闹起来了。
“他就是在你这里做了牙齿，然后回去没两天就这样了！”
南茉轻吸一口气，放缓了声音。
“如果是我们的问题，他治牙的费用都不会叫你们出。”
那家属吊着眼尾，斜睨着南茉。
“这是费用的问题吗？”
“是我儿子糟了这么大的罪！”
很快，这里的事情就惊动了牙科主任出来。
“您这边是想怎么解决？”
“我要你们开除这个庸医！”
家属尖声道：“这样的庸医，迟早得害死人！”
“南医生可是博士毕业。”
“专业水平是受到业内一致认可的。”
主任解释了两句，试图安抚对方。
“我们医院也会负责到底的。”
“不过我们先检查一下孩子的情况，然后再讨论赔偿的事？”
那家属鄙夷地扯了下嘴角。
“就这水平，还业内认可。”
“你们业内水平的要求还真低。”
在场的医生几乎都变了脸色。
南茉试图出声，却被主任拦下了。
“这位先生，你觉得应该怎样赔偿，才能弥补你的损失？”
“我要你们开除这个庸医！”
微胖的男人单手叉着腰，不依不饶。
南茉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
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
她深吸一口气。
“只是拔牙，能造成这种程度的后期创伤。”
“只能是他回去后，不仅没有注意饮食。还大量食用了辛辣刺激的东西。”
否则，根本不可能肿成这样。
其余医生也明白。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就是故意来闹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故意来找茬？”
“让我儿子疼成这样来找茬？！”
那男人立刻跳脚，指着南茉斥骂起来。
且说话越来越难听。
主任皱着眉，本想叫保安。
忽然她手机响了。
主任走到旁边接电话。
她回来时，态度全然变了。
“南医生啊，要不，你就回去吧。”
“这里面，可能真的有你技术不足的原因。”
“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南茉愕然地看着嘴角带笑的主任。
“这不是……”
她话还未说完，主任就摆摆手。
“就这样吧。”
主任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那家属得意地睨了眼南茉，冷哼一声。
“看来，你们医院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陈理皱着眉，抬脚就要去追主任。
“我去找她说。”
“不用了。”
南茉扯了下唇角，哪里还不明白。
这是有人故意找她麻烦。
谁都能看出来，这家属是故意找麻烦。
主任原本并没有站在家属那边。
是接了电话之后，就改了主意。
只能是有人说了什么，让她这样做。
至于是谁。
除了季泽宇，她想不到别人了。
南茉平静地转身回办公室。
她收拾了下东西，就走了。
牙科的其余医生护士，都在猜测，南茉究竟是得罪了谁。
南茉前脚离开，后脚时墨就背着包来了。
这段时间，时墨经常上完课，就会来南茉这里待一会。
有时和南茉一块下班。
有时时家的司机会来接他。
南茉的办公室，也专门空了一张桌子给时墨。
之前时墨坐的角落，如今摆上了不少属于他的东西。
然而，今天时墨过来时。
南茉办公室的门是紧闭的。
“你是找南医生吧？”
路过的小护士看见时墨，问道。
牙科里的医生护士都知道，时墨经常来寻南茉。
同样也清楚时墨是他们医院股东的儿子。
平日里对时墨也颇为客气。
“她今天没上班？”
时墨臭着张脸问。
平时南茉休假，都会告诉他，免得他白跑一趟。
但是今天，没有消息啊？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时墨眯了下眼睛，敏锐得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发生什么事了？”
小护士左右看了圈，压低了声音。
“南医生，估计是得罪谁了。”
她将刚发生不久的事，告诉了时墨。
时墨黑沉着脸走了。
小护士被同事拉住，对方低声道。
“你怎么告诉他了？”
“小心待会你也被连累了。”
小护士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怕什么，我们医院的大股东是时家。”
“再说了，平时南医生对我们这么好。”
“我不想看着南医生受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