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被打横抱着进去,迎面走来的就是熟人。
“南医生?”陈理惊愕地看着两人。
当看见南茉脸上的指痕时,陈理脸色微变。
“要挂哪个科,我带你们先过去!”
季宴礼沉声道:“外……”
“骨科。”南茉出声打断。
季宴礼倏然看向她。
南茉无奈地指了指自己打了石膏的腿。
表示腿又受伤了。
季宴礼目光更冷两分,他看向陈理。
“骨科,往哪边走?”
“我带你们去,可以先给南医生看。”
季宴礼跟在陈理身后,大步往骨科诊室走去。
等到了诊室,医生诊治时。
南茉眼睁睁看见,医生每说一句话,季宴礼的脸色就黑一层。
弄到最后,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哭笑不得地扯住季宴礼衣袖。
“你别冲医生黑脸,待会人家都不敢给我看了。”
闻言,季宴礼勉强压下暴戾的怒火。
虽说脸色没好转多少,至少没有继续变难看了。
医生稳住心态,给南茉重新换了药,又打了新的石膏。
“不幸中的万幸。”
医生叹道:“虽然伤上加伤,但是骨头没有错位,至少不用再进行手术。”
话罢,医生开了张单,顺带将治南茉脸上的伤的药一块开了。
左右就是一点外伤药。
季宴礼去拿药,医生蹭到南茉身边,八卦地问。
“南医生,那是你男朋友吗?”
南茉小幅度地笑笑,“你误会了,他不是。”
“噢~”
医生嘿嘿一笑,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暧昧对象,还没转正。”
南茉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毕竟季宴礼来医院接过她好几回。
刚刚抱着她进来和那副脸色。
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不只是普通朋友。
情人协议这种事又不能说。
南茉索性闭嘴了。
那医生还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刚刚你男朋友那脸黑得,我差点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过他是真的关心你,那着急的样子……”
南茉纠正了几回,对方还是一口一个“你男朋友”。
她干脆放弃了。
南茉听这医生唠叨了十几分钟,季宴礼就回来了。
南茉被拉到外面角落的长椅上。
她刚坐下,季宴礼就俯身下来。
用棉签沾着碘伏,小心地给她消毒。
南茉一抬眸,就能看见男人认真的样子。
她不合时宜地想,季宴礼为数不多的照顾人的经验,估计都出自她。
南茉胡思乱想了十几分钟,季宴礼终于上完药了。
对方像是怕她疼似的,那力度和棉花差不多。
不过。
上药全程,南茉脸上的伤口确实没怎么被弄疼。
她瞥向季宴礼。
对方的眉头还紧拧着,板着张脸。
连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快被冻住。
“我没事了,别拧着眉了。”
南茉开了个玩笑。
“听说皱眉多的人,容易老。”
季宴礼瞪了她一眼,语气森森,“你说谁老?”
“反正不是你。”
南茉弯着眉眼道。
盯着那双弯起来的眼睛,季宴礼神情忽顿。
他不自然地松开拧着的眉,“走了,回南岸。”
回到南岸。
因为轮椅被扔在邵家了,而且腿伤又变得严重。
南茉全程只能任由季宴礼帮她洗澡洗漱,然后被塞进了被窝。
“快睡。”
南茉眨了眨眼,没有什么睡意。
下一刻。
大掌盖住了她眼睛,上面传来季宴礼不耐烦的声音。
“再不睡,先老的就是你。”
南茉觉得好笑。
感情还记着呢。
可眼睛上盖着的大掌温热宽厚,莫名让人有种安全感。
渐渐的,睡意升腾,南茉就这样睡着了。
确定南茉睡着后,季宴礼才挪开了手。
还不耐烦地“啧”了声,“真是麻烦。”
嘴上说着麻烦的人,方才却没有半点把手拿开的打算。
季宴礼轻声离开了卧室,去了书房。
他点开邮箱。
张卓已经将那份文件发过来了。
不过,经过今晚,邵家已经知道了他和南茉关系匪浅。
由他出面,只怕没法让邵家入坑。
季宴礼屈指敲了敲桌面,眼底一片摄人冰冷。
半响后。
他输入了一个收件邮箱,将那份文件发了过去。
既然季宴礼不方便出面,那换一个人就是了。
邮件发过去后,季宴礼向后仰。
他伸手摸出根烟,却没摸到打火机。
干脆就干咬着烟,拧眉半合上眼。
随即又想到什么,拧起的眉不自在地松开。
……
邵家。
邵霆川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他退了烧,精神也好了许多。
然而起床后却发现,家里气氛明显不对。
“爸,妈?”
邵南川和周雪兰坐在客厅,眼袋一片青色。
连林靡靡神色也不太自在。
邵霆川皱了下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周雪兰勉强露出一个笑,“就是一点小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
邵南川黑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我没这么好骗。”
邵霆川在沙发上坐下,温声道。
“家里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
“行了!”
周雪兰还想说什么,却被邵南川打断了。
“这件事告诉霆川,或许他还能帮上忙。”
邵南川将十几年前沙南区工地上发生的事,悉数告诉了邵霆川。
“霆川啊。”
他看着这个儿子,语气略显急切。
“你和南茉的关系一向很好。”
“你想办法接近她,把那份合同给拿回来!”
邵霆川神情茫然,他听不见邵南川说了什么。
思绪还沉浸在刚才听到的事情里。
茉茉的父亲,是被他父亲害死的?
这个事实,冲击得邵霆川脑海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呢?
不可能!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邵霆川眼睛发红,他看向邵南川,却在看清邵南川脸上神情时,怔住了。
急切得狰狞。
甚至还一直让他想办法将茉茉手里的合同抢回来。
邵霆川张了张嘴,问道:“妈,你一直知道的,对吗?”
周雪兰避开了邵霆川的视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
邵霆川哪里还不明白。
他爸妈都知道,直到茉茉的父亲是被邵家害死的。
但还用养育之恩要挟茉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