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亓现在在顾氏集团的情况如何？”
“我想知道顾氏的情况。”
季泽宇签名的动作顿了下，才将名字签完整。
搁下钢笔，他抬头问：“为什么问这件事？”
南茉往前走了几步，抵在办公桌前。
“季总告诉我，我就告诉你原因。”
她不能确定季泽宇会不会愿意将这些内容告诉她。
毕竟以她与顾亓的关系，季家人难免会心生忌惮。
南茉想到刚刚拒绝的事情，补充了一句。
还有生出别的歪心思。
“我不会透露给顾亓。”
她抿了下唇，“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立字据。”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季氏与顾氏打生死擂台，急迫了解对方各种内容同时。
自然也不愿意被对方知晓，自己对彼此的了解有多少。
“不用。”
季泽宇拿起办公桌边缘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季成，将顾亓的资料送过来。”
很快，季成就拿着资料进来了。
他似乎猜到了这份资料的用途，一进来就将资料递给了南茉。
“你慢慢看。”
说完，顾亓抽出份文件继续翻阅。
文件算得上有些厚。
南茉接过之后，在旁边会客的小沙发上坐下，一页页翻阅起来。
足足半个小时后，她才看完了最后一页。
从顾亓双腿受伤，到他入主顾氏，雷厉风行地收拾顾氏上任代理总裁的势力。
再到他对季氏和季宴礼下手。
里面不乏顾亓所用的手段，尤其是他入主顾氏之后。
简直可以用“不择手段”来评价。
南茉神色有几分恍惚。
文件里那个手段狠辣，冷漠无情的顾亓，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顾亓吗？
她在文件里看到的。
是一个只在意结果，过程可以牺牲任何人任何东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掌权者。
包括故意陷害污蔑、收买安间谍等等。
而南茉印象中的顾亓。
有几分阴郁冷傲，但是剥开这层外皮，内里蕊的软的。
南茉不想相信这份文件。
可里面桩桩件件都有切实的证据。
一些触及底线的事情，看似没有足够的线索证据指证幕后主使的顾亓。
但矛头悉数指向他。
只不过切实的证据链被顾亓砍断了罢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脑子从乱糟糟，渐渐梳理清晰，重新恢复清明。
严格来说，顾亓没有伤害过她。
甚至他对她一直很好。
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顾亓不止一次帮过她。
南茉甚至在文件上发现，她在M国遭下药时，除了季宴礼去救她，顾亓也去了。
那时候顾亓去M国检查腿。
得知她出事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去，只是被季宴礼抢先了一步。
即便如此，顾亓守到她被季宴礼安全地带回酒店才离开。
这件事顾亓从来没有对她提过。
南茉没有立场去指责顾亓做的种种事情，纵使她无法接受。
但是，她和顾亓的关系，也注定破裂。
她没有指责的立场，但她可以不接受。
南茉起身，望向季泽宇，声音很轻。
“谢谢。”
“我不会告诉顾亓这件事。”
话落，南茉朝季泽宇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
她刚走到门口，准备关上办公室门时。
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希望你的选择不会让我失望。”
南茉关门的动作顿了下，权当没有听见。
季泽宇失不失望关她什么事？
只要她自己不后悔，她在乎的人与在乎的她的人不失望就可以了。
这般想着，南茉一声不吭地将门关上了。
至于她和赵欣然见面的事情和谈话内容，南茉悉数发给了季泽宇。
附带了录音。
没错，南茉与赵欣然谈话时，是带了录音笔的。
她不清楚季宴礼的家里情况，也不了解他家里人。
然而从季宴礼的态度中，隐约能够窥见一二，他们的关系不太好。
尤其是季泽宇这个自以为是的兄长，与季宴礼的关系都算不错。
可想而知其余家人。
所以南茉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带上了录音笔。
免得日后有口说不清。
这也是之前网暴的事残余的影响。
……
南茉把录音发过去后，没有管这份录音会在季家掀起多大的波澜。
她一路开车回了公寓。
“回来了？”
南茉推开门，季宴礼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她循声望去，就见男人穿了件不合身的围裙，倚在饭桌旁朝她招手。
笔直锋利的剑眉舒展开，微微扬起的眉梢和勾起的唇角，将那张俊脸染出了几分不羁肆意。
季宴礼左腿微微屈起，右腿向后轻靠。
那招手的动作，像是在招猫逗狗似的。
南茉腹诽了声，双腿倒是诚实地迈向季宴礼。
无他，饭桌上放着的是她喜欢的芝士蛋糕。
蛋糕切好了，卖相没有外面买的那样好看，但是看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南茉用叉子戳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她面色僵了下，正要艰难地咽下去时。
一双大手扣住她的脸，捏开嘴逼她吐出来。
“吐出来。”
季宴礼脸色很是难看。
脸颊两侧的手很用力，季宴礼的不容置喙让南茉不得不将蛋糕吐在了他手上。
等季宴礼扔掉，洗干净手回来时。
南茉已经忍不住戳了一块来吃。
“不好吃就别吃了。”
季宴礼沉着张脸，俨然心情非常糟糕。
见状，南茉将叉子上那块塞进了季宴礼嘴里。
她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也不是很难吃，就是你放太多糖了。”
太甜了，南茉真的觉得太甜了。
有种一口下去全是糖的错觉。
季宴礼臭着脸咽了下去，然后一言不发地将蛋糕倒掉了。
“诶？”
南茉还没来得及阻止。
那个小蛋糕就沦落在垃圾桶里。
季宴礼的眉拧着，“我给你另外点。”
南茉也没阻止。
她窝在沙发里等外卖，季宴礼也挤了上来。
明明有长沙发，他却非要和她挤在单人沙发里。
南茉呼吸间都是季宴礼的气息。
她闭上眼，头轻轻抵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挤在沙发里，狭小的空间和温热的体温让南茉糟糕的心情平复了些。
还是那口甜得齁人的小蛋糕起了作用。
她心情总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