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喊叫声后，朝堂之上一片鸦雀无声。
雀楼云十三岁登基，到现在三十八年的时间以来是个阅人无数的君王。以前也有过受戮的大臣在朝堂上大言不惭的骂天骂地骂君王。但是像是这样的一个妇人在殿中发疯的还真真是头一遭。
君王高坐龙椅，面无表情不辨喜怒，只是殿中阴沉的气氛却着实压抑令人窒息。殿外的士兵好像经历过一个世纪刚刚苏醒，举着长长这矛刺。矛头穿过了小小的两条手臂将她钉在地上。
痛楚的感觉终于将她从陷入疯狂的扭曲中解救了出来。原本梦呓般的声音变成了凄厉地惨叫。她的脸被侍卫的鞋底狠狠踩在地面上。滚滚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从她的眼眶中掉了出来。
她看着我，带着无比的希望和祈求，嘴巴一张一合：“救救，救救我，公主。救救小小。”她哭泣着，哀求着，我却再也没有将眼神投向她。从她的口中说出污蔑二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没有人还会在意谣言说了什么，我也成功从众人的直线中从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变成了立下汗马功劳却惨遭诬陷的凤国头一尊的女将军。
至于小小，我面色沉寂。
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若是自己存心寻死，那便是天都救不了你。
“你口中喃喃之人是谁？”雀楼云开口，一双鹰眼炯炯教人不敢直视。小小眼珠子转了转，或许是被求生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心里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我若是说了出来，那还能活命吗！”紧接着又说，“君上，你这一生只为德音公主取过名。你为我赐名小小，难道不是对我有意吗？”
一个脑袋都被踩在地面上的女人，却努力说着柔情蜜意的话。也尽量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殊不知这样的表情落在旁人眼里何等滑稽的场景。
而不自量力的人雀楼云见得不少，厚颜无耻的人他见得更多。但是到了这个份上还要厚颜无耻地做着不自量力白日梦的人，他真的是头一回见到。莫不是以后挑选秀女入宫时还要把脑袋劈开看看是好是坏才能放进来么？
雀楼云嘲讽一笑，下巴轻挑了一下，更是懒得废话：“到了现在竟然还想活命，难道不是挑选一个好一点的死法？”死法？这两个字在小小的脑中盘旋着，脑袋中如同是有一口大钟被撞击地“嗡嗡”作响。
还没等到她回过神，雀楼云嘴唇的笑容就消失了，一句冰冷的话就砸在地面掷地有声：“即刻凌迟。”在场的人听到此话却并无半分惊讶，雀楼云原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能够忍到现在才降下刑法已经是极限了。
人在死前，智商和心性都会有所提升。起码小小终于闭上了她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望向我的眼神中也不再带有贪婪和恨意，只是满目哀求，绝望地不停流着泪。
两个士兵刚欲将她拖出去，却被雀楼云制止了：“搬个柱子过来，就在这里行刑。”
朝堂之上顿时唏嘘一片，有心之人更是觉得胆寒，望向站在殿中央的那位公主的目光也越发的讳莫如深。在王宫的金銮殿内进行这样残酷而又血腥的刑罚，面上看起来是君上震怒，实际上却是杀鸡儆猴般地无声警告在场众人，谁都不要再打小公主的主意，只要凤王还活着一天小公主便是谁都动不得的尊贵存在。
还有形形色色来自于女眷的目光，多是嫉妒或是贪婪。那一瞬间，雀鑫焰仿佛不再是雀鑫焰，而是一块被开出天价的翡翠。即便是妒忌的，却也是想要勾结攀附。女人心海底针，虽然谁都不曾言语，但是彼此之间的心思都已经百转千回了好一阵。
我原本就知道小小的死罪难逃，却也没想到雀楼云下手的方式竟然如此狠辣，凌迟这样的刑罚我也只是在书籍上才见到过记载。如今却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实行。
着实不能叫我不心惊。
孤傲的公主像一支剑，笔直的站在金銮殿内。身边是即将要被施以凌迟的侍女。公主的面色如同她的人一般冷峻，没有宽袍软袖，男儿装扮的将军铠甲将她映衬更加凌厉。
所有的人在这场闹剧中看着她跪拜站起，疾言厉色没有女儿家的优柔寡断。哪怕是在听到那么可怕的词语是也没有一分女儿家的心软，大殿中只有小小的哀哭声。却唯有一人能知，在她表面的平静下内心已经掀起了如何的惊涛骇浪。
石策没有流露自己担心的情绪，目光紧盯着那巍然不动的身影。他们在将军府中相伴多日，虽然知道她的胆识不下于任何一个男子。但是未经世事，那人终究只是个为满二十的少女。
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内心却重情重义心思过重。纵使那个小婢子背叛她在先，可总是被她真心对待过的人。她如何能够看着这样的小婢子连一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就这样受尽折磨的死去？
贝贝，可千万不要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大不敬之事。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被君上点名的铜柱就被抬到了大殿上，那不知死活的小婢女终究是被绑了上了。铜柱上的施展的凌迟不同于在石柱上行刑，铁柱的底部藏着一个可以添加炭火的锅炉。
当犯人被赤身裸体的绑上烧红了的铜柱时，先感受到的不是凌迟的恐惧。单单后背几乎被烧熟的苦痛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然而添加炭火的时间，手法，用料都是有严格规制的，由专人实施。
犯人不会立刻死去，起码在凌迟结束之前是不会的。据说因为背部被烤熟，经常会有犯人尸体被当成美食赐给牢中犯人分食的事情。
这样的传闻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被剥去皮肤的小小没有丝毫怜惜地被绑上了烧得滚烫的铜柱。那原本细腻柔嫩的皮肤甫一接触到身后的铜柱便发出“嘶嘶”的声音，阵阵烤肉的香气随即飘散在了大殿中。
小小的惨叫和痛苦声追逐着肉的香气在大殿中不断地蔓延。突然之间还夹带了不寻常的骚味，那即将跨入鬼门的女子，竟是在又惊又恐之下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