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关于你父亲的病情，我有些建议跟你沟通。”他一手插在白大褂的侧兜里，另一手调了下滴液的流速。
“好。”顾阮阮跟着他出门，出门右拐就是他的办公室，门口贴着他的名字。
这边慕衍之已经到了，余年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一只包装精致的蛋糕。
病房里只见李与笙一个陪护，不错眼地盯着药水，那女人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呢？”慕衍之在一边的沙发上落座，问李与笙。
他认得她，顾启荣倒台，树倒猢狲散，以前鞍前马后的人纷纷反目成仇，顾阮阮身边只剩这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
“隔壁，医生办公室。”李与笙努努嘴，想了想，亲自把他带了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慕衍之象征性地敲了敲，就推开来，人站在门口。
正好宋昭南已经把注意事项说完了，见有人进来，他挑眉，看向顾阮阮。
“男朋友？”
“不是，前夫。”捕捉到宋昭南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兴味盎然，顾阮阮加上后半句。
“走吧，爸快醒了。”慕衍之眸光闪了闪，扯着顾阮阮的手腕，带上门，力道有些重。
他攥得她手腕生疼，顾阮阮甩开，抬起来一看，赫然红了一圈。
慕衍之抿抿唇，有些抱歉，不过并不打算道歉。
她说他是前夫，他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故意叫了一声爸。
“慕总，谢谢您今天能过来。”顾阮阮后退两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态度客气又疏离。
“顾阮阮，爸是我尊重的长辈，我来看望他理所当然。”慕衍之倾身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顾阮阮飞快地抬眼看了看他的瞳孔，里面赫然倒映着两个缩小的自己。
他还称呼她的父亲“爸”。
一抹流光从她眸里飞逝，顾阮阮眨眼，就只剩一汪平静了。
“慕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想我爸并不是很愿意看见你。”顾阮阮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毫不怯懦地直视慕衍之。
离婚已经板上钉钉，爸又正在气头上，慕衍之的出现只能一遍一遍提醒他，自己女儿的婚姻半路夭折的事实。
“衍之。”男人锐利的眉峰蹙了蹙，不满这女人的生分。
“嗯？”顾阮阮疑惑，微微偏头，眼神询问地看向慕衍之。
“我说，叫衍之。”慕总轻咳一声，以手成拳抵在唇边，避开女人探究的目光。
顾阮阮沉默，表情有些怔愣，在慕衍之看过来的时候扬起来礼貌的微笑。
“慕总。”她依旧如此叫他，被男人不豫的眸光锁定时，言笑晏晏地回他，“规矩总是不能少的。”
规矩总是不能少的。
这话似曾相识。
不错，正是他从前说过她的。
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也有她还回来的一天。
那是什么时候呢。
慕衍之回忆，该是刚结婚的时候，她总是跟在身后，不知疲倦的叫他衍之。
他烦了，就拿这句搪塞她。
当时小姑娘委屈得不得了，还问他都是一家人了，干嘛还要讲究那么多规矩不规矩的。
他冷冷地瞪她一眼，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