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三排的一个调皮男生,正朝着荆晶的裤子和鞋上,吐着口水。
荆晶也没有能够躲闪开。
在刚刚进教室的时候,那位叫“秦明轩”的矮个子男同学,他的座位上是空空的,说明他还没有来上课呢。
倒是,他的那个同桌女同桌,也就是一周前送过荆晶手帕的那位好心的小个子女生,朝着荆晶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当时,荆晶心里只顾着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勒令退学,一时间却忘了问她的名字了。
一周前,二大伯领着荆晶,特意去了一趟遥河医院的特级病房,探望秦明轩。
可是,秦明轩明明是已经清醒了,却一直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裹在被子里。
他就是怎么也不肯露出脸来,接受荆晶和二大伯的道歉。
他有点害怕荆晶在医院的病房里,若要再一言不合,这丫头很可能还会出手揍他。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丫头口中的“对不起”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显然,是假意的。或者,应该是说,没意思的。
荆晶还没来得及跟他当面道歉,就被那位被所有人都唤作是“秦局”的老男人,连人带东西地给撵出来了。这倒是成全了她自己最真实的本意。
至少,荆晶无论被体罚了多少次,她心里始终都不会向真正犯了错的人妥协。
如果说,非要道歉的话,那先应该是秦明轩向她道歉,才对。毕竟,是他出口伤人在先的。
她宁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大方方地赶出来,也绝不想心甘情愿地向他们卑躬屈膝,先承认自己的和“不对”。
再者说,荆晶这两天受到的“教训”不少了,浑身上下可以说没有一块好皮了。这些,也算抵过了她因气愤难耐而出手打人造成的“过失”了,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当荆晶在教室里,没有看到秦明轩出现,她的表情上呈现出来的,反而是在偷笑的。
她暗自心想:“小子!有本事,你最好永远别来;否则,再敢惹我的话,惹一次,打一次!对你,我绝不客气、绝不手下留情!
荆晶胳膊上的伤,让她的双手在即便是正常走路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发着抖。
面对一些“非富即贵”的同学们正在纷纷的小声议论,荆晶昂着她那颗“高昂”的头颅,一步一步地从讲台前走到了最后一排。
——“她不是退学了吗?”
——“对啊,怎么又来了?”
——“听说,给老师送钱了!”
——“多少钱啊?”
那个年代的“贵族”私立学校,大凡是面向当地的很多暴发户家庭的。就连学校的最高管理者,并不是校长,而是投资创办该学校的集团组织董事长。
但在这片土地上,始终盛行着一个千年不变、的硬道理:与“权”相比,“钱”就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了。换句话说,在有钱人眼里,钱是不值钱的东西。而,在当权者眼里,钱只是可以用来交换权力等级大小的工具。
经过了一个星期锁在家里“痛彻思痛”的深刻反省之后,荆晶回来了。
校方领导还是决定把荆晶留了下来,继续可以在这里读书。
荆晶并不知道,除了那十万块的保证金,她的二大伯、二大妈到底是怎么讨好和恳求班主任的,居然能说服班主任既没有告诉她的父母、也改变了将她劝退休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