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荆晶在出租车里一直发着抖,可能是疼,可能是冷,也可能是害怕和恐惧……
她依然不知道,即将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遥河城,这个名字,并不像她此前想象中的那么“动听”!
刚一回到二伯父的家里,荆晶身后的房门,就“咣当”一声,被二伯母用力摔着关上了。
二伯母迅速甩掉了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只有在重要场合里才会穿的那件几万块的薄裘皮大衣。
“太TMD丢人了!”她怒吼道。
有记忆的这些年来,荆晶还是第一次看到二伯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此前,在家族的亲戚眼中,二伯母绝对是温柔善良的荆家儿媳妇的典范。有时候,连大伯母都比不过她的宽容、谦卑和忍让。
可现在,她到底是在发了什么疯呢?
“小声点!”二大伯劝慰着自己的妻子,“行了!少说两句吧!难道,你是想让周边四邻,都听到吗?”
“荆老二!你就是一个怂包!真金白银的十万块钱啊,什么教育保证金!都揣了他们老师自己的腰包了!你看不出来吗?”
“这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儿,不就是最简单的事儿吗?”二大伯坐在了茶几边,泡上了一壶新茶,“现在,一手交钱、一手还孩子。你想想看,若要是人家家长想要去告状,还不得牵连到咱们俩吗?到时候,可就不是赔钱、道歉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咱家的那点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吗?”
“怎么就不是冬风一夜刮来的呢?别忘了!那套红木家具,也是你爸你妈、我老丈人老丈母娘十几年前,当初淘汰不要了的东西。谁也没成想,能值那么多钱,不是?要不是,咱大嫂子好心引荐了那个霍大师,咱能换上城里这么好的生活环境吗?”荆晶的二伯父不紧不慢地说着那些事前事后的道理。
“我呸!呸!别提那个没良心的贱货,行不行!从咱这儿88万买走了,转手就卖了200多万。”
“那不是我家大哥结交的外商朋友吗!?那些有钱的洋人啊,不都觉得咱中国的古董,都是好东西、都是宝贝吗!”
“拉倒吧!你就胳臂肘往外拐、关起门来欺负自己媳妇儿的能耐啊!”二伯母说道。
二伯父贴近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好啦!今天辛苦媳妇儿,银行、学校的来回折腾。”
“一边呆着去!”二伯母一巴掌就扒拉开了二大伯的嘴唇,“我跟你说啊!这糟心丫头,要不是你亲弟弟的孩子,我才不会让她进咱们家门半步呢!”
“得了得了!少说两句,能死啊?”二大伯又开始抽起烟来。
门口的客厅空间,不算太小,也不算太大。
那烟味儿实在呛人。
荆晶从小就对烟味过敏,所以,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为了她,连抽了一辈子的烟都戒了。
她这会儿,只得捂着鼻子和嘴,一声不吭地戳在门口的鞋柜旁边。
“荆老二!我早晚得被这个丫头活活给气死了!”二大妈指着荆晶,显得十分愤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