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卿羽也认出来了。
毕竟这一身衣服实在显眼，翠绿色的长裙，腰间却用大红色的腰带，一身红绿搭配，让人过目难忘。
“噗通。”
一名汉子跳进水里，很快就将女子的尸体捞了上来。
可惜人已经没气了，湿淋淋的躺在地上，发丝凌乱的黏在了脸上，月光映照在她发白的脸上，让有些胆小的人生出了害怕之心。
这时，人群中忽然发出了惊呼声，“这……这不是怡春阁的陆茹吗？”
“天哪，真的是她，她怎么死在这里了？”
“听怡春阁的香嬷嬷说，陆茹今晚来这里是要看水上表演的。”
“看来是不小心落水了，死的可真惨。”
“陆茹的姿色只在花魁之下，现在就这么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人群中又爆发出妇人尖锐的声音，她一把揪起说可惜的男人的耳朵，边走边骂，“你可惜个什么劲，是不是你也去找过那个小蹄子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就是跟着别人后面说说而已。”
“说说？我看你就是做过。”
宝珠看了眼渐行渐远还在争吵不休的夫妻二人，重新看向陆茹，小声问道，“公主，她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不小心落水了，真惨。”
“落水？”
梁卿羽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眸光先是放在了陆茹惨白的脸上，随后便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虽然被头发挡住了，但隐约还是能看出上面有一圈红痕。
一看就是掐死的。
所以，北堂奕辰是真的杀了她。
然后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直接将人扔进了水里。
“公主？”
看出了梁卿羽的表情，宝珠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声音更小了，“难道她不是落水死的吗？”
“那怎么会突然就死在水里了，刚才她不是还和九千岁……”
说到了关键字眼，宝珠倒抽了一口气，双手捂住了嘴巴。
九千岁？
没错，刚才这女子是和九千岁在一起的，可现在她却死在了水里。
那九千岁呢？
难道是九千岁杀了她？可为什么呢？
“我们走吧。”
梁卿羽转身离开，宝珠跟在旁边，等到远离了岸边的人群，才急急问道，“公主，真的是九千岁杀了那个人吗？”
“但为什么呢，刚才在画舫上，他们不是还很暧昧的吗？”
梁卿羽挑眉看向宝珠，“你真的认为他们暧昧？”
“对啊。”
宝珠点点头，仔细回忆着之前看到的画面，“九千岁的手都放在那名女子的下巴上了，一看就是想亲上去，这还不是暧昧吗？”
梁卿羽，“……”
她怎么没看出来北堂奕辰刚才是想亲上去，她只看出了他满脸的杀意。
“公主，奴婢还是想不通，那人是青楼女子，九千岁怎么就和青楼的人扯上关系了呢？而且还杀了她。”
“你真的想知道？”
梁卿羽这么一问，宝珠以为她知道，激动的点头，“奴婢想知道。”
“很简单，你亲自去问问他就知道了。”梁卿羽笑着提醒。
亲自问？
问谁？
九千岁？
宝珠倏地睁大了眼，用力的摇了摇头。
她可没有这个胆子，要是去问了九千岁，岂不是就说明她知道了一切，到时候要是被九千岁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公主，奴婢不敢。”
宝珠瘪着嘴，梁卿羽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其实本宫想到了他杀人的理由了。”
“什么理由？”宝珠又兴奋起来了。
“你想想，会不会是他找青楼女子寻欢作乐，谁知被发现了是宦官，恼羞成怒，将北堂奕辰羞辱了，北堂奕辰一气之下，就把她给杀了。”
宝珠原本的兴奋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跺了跺脚，“公主就知道逗奴婢。”
梁卿羽看向前方，眸光带着几分幽深，“不管他为何杀了那名女子，总归是有他的理由的。”
而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那名青楼女子知道了一些不知道的。
而北堂奕辰的为人她还是了解的，任何对他有威胁的存在，他都不会放过，绝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
大街上，一名十来岁的男孩走在人群中，双眼滴溜溜的在每个人的腰间乱转，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
很快的，他就锁定了目标。
前方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正朝着这边走来，男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直接走了过去。
随着和老奶奶擦肩而过时，灵活的抓住了钱袋扯了下来，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老手了。
而老奶奶对这一切毫无知觉，颤颤巍巍的继续往前走。
男孩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分量轻的让他很是不满意。
但现在已经太晚了，他该回家了，不然被爹发现就惨了。
男孩走到了旁边的巷道，里面还等着一个小男孩，比他小一两岁的样子，但也是流里流气的。
见男孩带着钱袋回来了，刚才目睹一切的他拍起了马屁，“不愧是我浩哥，动作就是快。”
“那是当然。”
男孩不是别人，正是王赫的儿子，王子浩。
他将刚才偷来的钱袋揣进了怀里，得意的对着同伴传授技巧，“看见没，找就要找那些老人或者是生病的人，还有像那些年轻的小姐，一般他们都不会察觉到的，最后就算发现了，都已经被我们偷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谁。”
“对对，浩哥说的太有道理了。”
这个男孩名叫程昱，今年十岁，是个孤儿，也是在街上小偷小摸的人，自从认识了王子浩后，两人就狼狈为奸了。
“好了，我得回家了。”
程昱知道王子浩的父亲是王府的管家，很是羡慕，对他就更是巴结，“好，浩哥，你快回去吧。”
“浩哥，昱哥。”
两人正要离开，一道小身影朝着这边气喘吁吁的跑来。
是沈杰。
他认识的混混朋友就是王子浩和程昱，这几天因为下雨没见面，都快把他急坏了。
现在他终于找机会偷跑出来了。
“小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们都要走了。”王子浩瞥了沈杰一眼。
“浩哥，都怪我爹，好不容易我才偷跑出来的。”
沈杰埋怨着沈郁南，刚才还是趁着沈郁南和刘氏说事情，他才找到机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