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十数名打手,小厮瞬间身首异处。
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飞溅,场面宛若炼狱。
秦洛提刀,轻轻一挥,刀芒乍现。
“咔嚓”
悬挂于放梁上的牌匾瞬间化作碎片。
醉红楼,除名。
静。
死一般安静。
原本嘈杂的勾栏,顷刻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阁楼上,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呆立原地,他们下意识的揉。搓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那是十余条人命,不是十几颗西瓜。
就这么砍了?
他知不知道醉红楼背后的靠山是谁?
秦洛仅仅是一个捕头呐,他怎么敢的……
他们很想怒斥秦洛,怒斥他不守规矩,胆大妄为,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们,若此刻怒斥,迎接他们的便是秦洛屠刀。
对于众人的心里活动,秦洛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顺着台阶缓步登上二楼,紧接着是三楼。
数名年约二十出头的女人快步迎上。
她们表情掐媚,嘴角自始至终都挂着讨好的笑容,更有甚至竟然衣不蔽体。
她们仿佛像是一个个机器,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灵动。
毫无疑问,这些女人便是被拐卖而来。
其中更是不知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呼~”
顺手将身上披风解下,披在女人身上。
秦洛长吐口气,目光在周围掠过。
但凡是与之接触者,纷纷低下头颅,不敢与秦洛对视。
“白景舟。”
“属下在。”
白景舟双手抱拳,表情严肃。
通常秦洛都会称呼他为“景舟”。
可眼下秦洛竟然直呼其名,白景舟很清楚秦洛话语中蕴藏的怒意。
“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给我登记造册。”
“秦洛你什么意思?”
听闻此话,众人顿时急眼。
在场的无一例外都是体面人,这要是被登记造册,岂不是遗臭万年。
“秦洛,我提醒你,你这样不合规矩。”
“大乾律法允许设立勾栏,我等听曲饮茶犯了哪条法,哪门罪?”
“按大乾律法,我等无罪。”
“……”
人群喧嚣,个个趾高气扬,仿佛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秦洛目光依旧冷漠,扫视着人群。
似乎是断定秦洛不敢动手,先前还畏畏缩缩的人群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甚至有人迎着秦洛目光与之对视。
“按大乾律法,你等的确无罪。”
片刻之后,秦洛缓缓开口。
按照大乾律法是允许设立勾栏,而这些所谓的“茶客”,也没法定罪。
无罪!
仿佛一针强心剂,顿时让他们热血沸腾。
“哼。”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让开。”
“秦捕头,你无端阻拦我等,还请给我等一个交代,如若不然,我等必联名上书知县大人,直言你今日所作所为。”
“……”
然而秦洛对此却充耳不闻,他徐徐开口道:“大乾杀不了的人,我来杀。”
“大乾律法治不了的人,我来治。”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秦洛却已经悍然出手,握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捏。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耳边响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凄厉惨叫。
“啊~”
“我说过,无论是谁,都给我登记造册。”
“一个一个给我查,查清楚了再走。”
秦洛冷峻的目光从身上掠过,让众人为之一缩。
硬气点的,还能保持镇静。
软弱点的,早已经瘫坐在地。
在场的要么是商贾豪绅,要么是小有资产的读书人。
屁股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干净。
一个个查,这就好似阎王点卯。
“秦,秦大人,您不能这样。”
人群中有人服软,开口求饶。
就像是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人群。
“大人,大人我们知错了。”
“我向您保证,我以后绝不会再来了。”
“秦大人,绕我一次,我愿奉上纹银百两。”
“秦大人,我只是一时糊涂。”
“……”
换做是别人,他们根本不在乎,因为别人不会拿他们怎样。
但,秦洛不同,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
这家伙就是个疯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至于闯卡?
呵呵……
想想也就算了,他们不认为自己的项上头颅能够比秦洛的刀更硬。
“白景舟。”
“属下在。”
“查!”
秦洛根本不为所动,厉声道。
“属下遵命。”
秦洛一声令下,整个快班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起来。
衙役们迅速向八方散开,不会写字的负责询问,会写字开始挨个登记造册。
各司其职,相互配合。
半时辰后,在场所有人的信息记录完毕。
“郑钧,祖籍平安县,世代经商,巧取豪夺兼并土地800余亩,致使300余口沦为佃农。”
“锁了,压入大牢,流放百里。”
“宋之问,祖籍京畿,现居平安县,以读书人身份诱骗少女八人,将其卖入勾栏。”
“诱拐少女,按大乾律仗三十,压入大牢候审。”
两名衙役反手押住宋之问,后者还想挣扎,结果衙役一脚踹向其膝盖。
“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下一刻,没等宋之问反应,衙役手中的杀威棒与他的屁股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
凄厉惨叫响彻阁楼。
一刻钟后,仗刑完毕。
宋之问如同死狗一般瘫倒在地,明显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李仲年……”
“张怀素……”
点名还在继续。
但凡是被点到名的人,无一例外均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噗通~”
人群中,张怀素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大人,我自首。”
“我兼并土地200亩,我现在就还,现在就还。”
张怀素慌忙不迭的说道。
他已经年过五旬,不似年轻小伙,完全经不起折腾。
一旦进了被仗责或者流放,就算不死也得掉半条命。
秦洛稍作沉吟,点头道:“可。”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入牢,监禁三月。”
“谢大人,谢大人开恩。”
张怀素走了,但其走的时候面带笑容,欢天喜地。
还能自首?
眼看着张怀素完好无损的离开,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眼中均迸射出璀璨的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