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正处在季节交替时节,夏季的末尾总是多雨。
而楚煵便是在这样一个大雨天回到南川市的,他回来的那天,推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打车回到了小区。
他没有提前通知阮浠,全程都是一个人在行动。
由于雨下得大,再加上推了个行李箱,右手又举着一把伞,行动极度不方便,尽管已经身在小区内部,可他们居住的那栋楼却是在建筑的最里面。
他打卡进去了小区,行李箱的轮子与石头相互摩擦,发出让人心烦的吵闹声。
“需要帮忙吗?”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雨水打到伞上,形成了一个雨帘,遮挡住了视线,他看不清说话的那人的模样。
只见那人迅速地靠近,收起了自己的伞,手放在了行李箱上面。
“是你。”楚煵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是谁。
面前的人也有些吃惊:“楚、楚大导演?”
楚煵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个小区还算清静,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是路过吗?
楚煵开口:“你怎么在这?”
莫不是他被盯上了?的确有些演员为了机会会去蹲点,但是像他这样的明星,应该也不会这样多此一举吧?
“你需要帮助吗?”他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我帮你搬上去。”
楚煵微微蹙眉,他不是一个喜欢欠人人情的人,他总说借的人情又要还,能不借就不借。
可是白来的劳动力能不用吗?
“你帮我搬,我也不太方便。”
“啊?”面前的男子懵了。
“你看下着雨,你搬呢,我得帮你打伞,我搬呢,你又得帮我打伞。我们两个都得干活,谁也不欠谁。”
他点点头,有道理。
“那这样,”楚煵开口道,“”我们石头剪刀布,你赢了你就举伞,输了呢你就搬行李。”
男子一懵,早就听说过楚煵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虽然石头剪刀布的方式有点幼稚,但的确是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楚煵心里偷了乐,不管输赢,他搬行李的难度都会降低一部分,而且他又把人情转化为带有比赛公平的选择性质,人情似乎就不太重要了,不过还是暗自在心里祈祷,自己能赢,毕竟伞还是比行李箱要轻得多。
于是两人各自准备就绪。
“石头剪刀布!”
楚煵出了剪刀,而对方出了石头。
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真不好意思,楚大导演,我这手真争气,一不小心……就赢了。”
一不小心……就赢了?楚煵顿时无语,把伞递给他,拖着湿漉漉的行李向前冲,男子就跟在他旁边帮他举着伞。楚煵走快,他也走快,楚煵走慢,他也走慢。
哎……楚大导演这脾气还真是……有点幼稚呢。
楚煵只让他送到了电梯门口,就没有让他再送了。
“你刚刚是要出小区吧?快去快去,今天谢谢你了。”
“小事一桩。”他露出了笑容。
他也的确是入传闻中那般爱笑。
见他走远,楚煵整个人安静下来,眼睛浮现一丝难以言喻地情绪。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好几次,阮浠才听见声音,连忙把写好的文字存档,确认文档没有问题后,才跑到了大门口。
是楠哥?
她一愣,迅速把门打开。
他的头发软软地贴在脸颊上,所有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湿透了,贴在他的皮肤上,他的锁骨上沾了几滴雨水,露出了诱人的魅惑感。
阮浠见他这样,皱起了眉头,跑去浴室给他拿了一个干毛巾,又给他接了一杯热水。
他去卧室换了一套干衣服,坐在沙发前的椅子上,身后,便是阮浠,她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煵哥,你怎么回来了?”她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道,“而且这次还不提前通知一声。”
“你上次不是说隔壁来了一个新邻居吗?”
“对,就是那个我在古玩街遇到的人。他叫穆森,但是我一般叫他公子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我就是怕他对你图谋不轨,就想回来考察考察。”
穆森对她图谋不轨?
阮浠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发:“你在瞎说什么鬼。”
但下一秒,她立马又回归了正经,声音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告诉我说实话。”
楚煵身体突然一僵。
他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嘴巴一撇:“电影告吹了。”
由于他说得极快,吐音还不清楚,说出的字阮浠没一个听明白的。
阮浠用毛巾拍了拍他:“别给我闹性子,好好说话!”
楚煵一听,知道逃不过,于是叹了一口气:“我是说……电影告吹了,拍不了了。”
阮浠一听,显得有些惊奇:“天啊,你竟然还有告吹的经历,楚天才大导演也会遇到这种事情。”
听见她的嘲笑,楚煵这次却没有反驳,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热水,一口气都喝了下去。
“浠子,”他突然罕见地喊她的小名,而不是“傻丫头”,这让她微微一愣。
他的语气轻柔,褪去了之前死脸皮的无赖模样。
“如果我以后流落街头了怎么办?”他问。
她抿了抿嘴,随即从身后抱住了他,一股热气从身后穿到了背部,然后漫延全身,她的头放在他的头旁边,她的声音也柔柔的。
“那我养你啊。”
楚煵的身体一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再说,你现在住的这房子,不也是我的吗。”她“哼”了一声,“而且你每次吃的东西不都是我买的吗?”
“那是我、那是我……”他支支吾吾开口,“我怕你吃不完啊!”
“我吃得完呢!”阮浠顿了顿,“不过谁让你是我哥呢?我最喜欢我哥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楚煵突然“唰”地一声站起来。
……
“我最喜欢我哥了。”
……
这句话如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我、我……我去休息,在卧室。”他说的话吞吞吐吐,词不成序。
“等等,我还没吹完呢……”阮浠在身后连忙说道。
但话音还没落,他已经进了门,反手把门锁了,整个人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幸好,她没有看到自己的脸。
他猜,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