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雅惠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一双眼眸睁得很大。
她的反应很正常,沈安已经被医生下达了死亡通知书,连呼吸都没有了,孙雅惠亲自去看的,没想到我还能活过来。
“沈安……”孙雅惠咬着红唇,“你到底是人是鬼?”
和殡仪馆的员工一样的反应。
我说道:“如果我说我是鬼,你信吗?”
孙雅惠紧紧的盯着我,见我的容貌没有改变,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医院判断失误吧,我记得你会游泳,就算喝的再醉,怎么可能溺亡呢?”
“走,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孙雅惠把我搀扶上车,显得我很虚弱一般。
因为刚刚附体,我还有些不习惯,确实是应该让人扶着。
我躺在车的后座上,孙雅惠把车子发动,外面的情景飞快闪过,繁华的南城下,已经是灯火阑珊。
孙雅惠匆匆忙忙带着我到医院里,晚上值班的医生有些少,不过还是有人给我做了全方面的检查。
“孙小姐,您丈夫的身体很健康,他本来因为溺水大脑缺氧,导致死亡。不过现在竟然又重新恢复了意识,身体的技能也全都正常,真是个奇迹!”医生感叹道。
孙雅惠还有些担忧的问:“那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理论上,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观察,看他的心智上有没有损伤。而且他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回去后需要多注意休息。”
“好,谢谢医生!”
孙雅惠对医生恭敬的说道,带着我离开医院。
坐在车里,孙雅惠开车,我则是坐在后座上。孙雅惠把守放在方向盘上,却并没有着急开车。
“沈安,我知道你心里很郁闷。我父母,确实对你有挺多怨言的,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的相处。我已经和爸妈说好了,等到年底,我们就搬出去住!”孙雅惠转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从沈安的记忆里,我知道,孙雅惠还是很爱沈安的。
孙家是个大家族,各系各脉都有,当初孙雅惠还是单身的时候,很多人便早早的窥伺。谁如果能够娶到孙家的大小姐,那基本上可以称的上是平步青云了。
无论是孙家的产业,还是孙家的实力,都能够给人极大的帮助。
但谁也没想到,最后获得这位孙大小姐芳心的,却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
在孙家,无论是孙雅惠的父母,还是同事、亲朋,没有一个人看的起沈安。
他是入赘过来的女婿,在家里没有一点地位。
孙雅惠在家的时候还好,不在家,他便会忍受孙雅惠的几个哥哥肆意打骂,粗活累活全部由他代劳,如同一个仆人。
这人的上辈子也活的太窝囊了些,我内心冷笑。
见到孙雅惠在看我,我说道:“好,你决定就行。”
这是沈安经常说的一句话,孙雅惠没有起疑,开车带着我回家。
家,其实是孙家的别墅。
一座坐落于城里山中的典雅别墅,和当时我去找云良才的时候遇见的小区一样,能够住在这里的,大多非富即贵。
车子在一座别墅前停住,门被打开,居然还有保镖。
“走吧!”孙雅惠搀扶着我。
这里的一切,熟悉而陌生,几个保镖惊讶的看着我,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
门被推开。
落入耳中的便是一片欢声笑语。
“哈哈,小妹总算摆脱了那个废物。要我说,这废物死的应该,也不知道他给小妹灌输了什么迷魂药,能让小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死的好,死的好,哈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小点声,彤彤还在睡觉呢。”
“听见怎么样,等以后小妹和薛少结婚了,再生个孩子,就把这小杂种送走!”
我感觉肩膀旁,孙雅惠的肩膀狂颤。
她忽然松开我,快步走了进去,怒声道:“孙鑫,你在背后就是这么说我的吗?”
我听见屋子里面的欢笑声戛然而止,孙鑫有些尴尬的说道:“小妹,你今天不是去加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走了过去,如眼是一座宽敞的客厅,富丽堂皇的吊灯下,装修极为奢华。
桌子上放满了山珍海味,孙鑫和几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在庆祝什么。
孙鑫是孙雅惠的哥哥,我名义上的大舅哥。
我今天死的,然而他就在这里开始庆祝了。庆祝的什么,我自然很清楚。
孙鑫被孙雅惠抓住,虽然有些难堪,但脸上始终掩盖不住笑容。不过见到我之后,那笑容忽然定住,转而变成了震惊。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孙鑫指着我,颤声道。
我迈步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现在这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大量的进补。
我感受到饥饿,于是直接坐在桌子上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大吃特吃。手有些不灵活,筷子滑落了两次,再多次失败后,我终于好好的拿起来筷子。
我忽然觉得,原先的决定是错误的。夏婷既然和我接触了,说不定现在还处在上清派的监视下,我过去,反而会自投罗网。
沈安的这个身份,我要利用到极致。
“老子和你说话呢,你怎么活过来的!”可能平时对沈安刁难惯了,孙鑫直接呵斥道。
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始终盯着桌上的食物。
“谁啊,这么吵?”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着睡衣的中年人走了下来,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人。
两人一下来,眼神就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沈安!”那中年人惊呼道。
中年人是孙雅惠的父亲,孙家家主孙夏,而他旁边的妇人则孙雅惠的母亲,崔雪兰。
我穿着一身死人衣服,在这里,尤为显眼。
“沈安,你还活着?”孙夏颤声道。
老家伙,这沈安死了,你很高兴吧。
我心里冷笑,嘴却没闲着,一条烤鱼被我吃的干干净净。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忽然,从楼梯上咚咚咚跑下来一阵焦急的小脚步,一个粉嫩玉雕的小女孩跑下来,见到我,直接扑在我的身上。
“爸爸!”小丫头埋在我的怀里,恸哭道,“爸爸,我梦见你不见了,彤彤很害怕,爸爸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被这样一个小女孩抱着,有些不知所措。
“雅惠,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医院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老家伙脸色终于阴了下来,沉声问孙雅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