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黎明远在听到这句话后，也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反而淡淡道：“他做得很好，比我要好，他们都说黎温像我，但我知道，那都是别人的客套话，黎温和我，一点也不像。”
江芷尴尬一笑，那不是她刚说的么，怎么还当面diss人呢？
黎明远转动轮椅，向自己的桌子驶去：“你知道吗？江小姐，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亲切。”
说着，黎明远便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中间还有一个小孩，都笑得一脸幸福。
“江小姐，我，真的已经很老了，比你想象的还要老……”
江芷隐隐有些头疼，突然就有种不好得预感，黎明远总有种把话题往什么方向引得感觉，只见他话锋一转。
“我已经很老了，已经到了要放手的时候，但人类发展还处于幼儿阶段，在一步步探索的过程中，很容易走上歪路，走上歧途。”
“您……”江芷迟疑。
“每个人活在这世上，总归是要承担一些什么，有的人会比别人承担的要多一些，担负的责任也更多一些，或许这种责任看起来是一种负担，一种枷锁，但总有人要去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没人来做，这个世界就会向善向好。”
大概是因为话说得有些多了，有些激动，黎明远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
“江小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人，你只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人会做什么事情，做到什么程度。我没资格去要求你什么，只是希望江小姐在未来能够做出更多遵循本心的决定。”
遵从本心吗？江芷垂眸，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去实现什么，人类的命运太过于沉重了，她就不能简简单单的活着，只为自己而活吗？
可是下一秒，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江芷，这话你自己听着信吗？你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做，那干嘛还要去找钥匙，去开发空间，你就是失败的，即舍弃不了心中小小的英雄主义，也没法坚定的朝这条路走下去。
她缓缓开口：“黎指挥，您可能高看……”
江芷话还未说完，黎明远就直接打断了：“小江，你了解云顶之端吗？”
江芷诧然，不明白为什么黎明远会提起这个，她对云顶之端的了解并不多，但这确实是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
黎明远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云顶之端是一个教会组织，里面的核心人物无不是精神系异化者。”
江芷皱眉，这怎么会有一个教会，全部都由精神系异化者组成？
精神系异化者和其他异化者不同，除了对身体机能有要求，对异化者们大脑的承载力也要求极高，相比于其它也更难提升，很容易就会在提升的过程中疯掉。所以目前在整个国家内，精神系的异化者数量都是很少的，高等级的更是少之又少，在登记在册的人里面，比江芷等级高的目前也不超过十个人，但放眼全世界，这人数恐怕还会成倍数增长。
如果这些人聚集起来，共同追随一个组织，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我派过很多人前去探寻，但结果无一例外，这些人都疯了，我听说高等级的精神系异化者可以对人的记忆进行提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可以帮你对这些人进行记忆提取，但是疯子的大脑和正常人不同，记忆也有可能经过篡改或是紊乱的，我不能保证一定会获得什么信息。”
黎明远看起来眼底的光亮了几分：“没关系，有没有收获，我都尊重这个结果。”
江芷帮黎明远对这些人进行了记忆提取，但无一例外，没有任何收获，既然云顶之端都是由精神系异化者组成，那么他们一定会预料到这个后果，所以，没有收获，是意料之中的事。
黎明远在知道结果后，也什么都没说，虽然看起来神色平静，但他推着轮椅转身离开的背影看起来还是十分落寞。
在一瞬间，江芷的只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异样的情绪在身体里涌动，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江芷冲着黎明远的背影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当这个卧底。”
几乎就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江芷的大脑出现了一个声音：“滴，察觉到主人探索世界进度推进百分之10，解锁一部分空间特权，包括简单生产，后续功能开发请主人持续探索世界哦。”
这是婠婠的声音。
答应去云顶之端当卧底，居然让她的空间开发了？
……
“年龄。”
“24岁。”
“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
“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为了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检测到说谎。”
“为了……活下去。”
“通过。”
“检测结果，红色，最优基因。”
随着电子音的结束，江芷彻底成为了云顶之端的一员。
云顶之端在每个地方都设有哨站，以便联系和监控，此刻，江芷就处在哨站的一个房间内。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电子屏幕在与她对话。有趣的是，这个组织似乎并不关注于人的身份，只关注于他的基因和能力，也正是如此，所有成员的加入都是秘密进行的，连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只有教会高层才能看见这个人的信息。
没有接引人员，没有入会手册，也没有教义和规章，只有胸口的正中央的一抹红色印记能够证明，江芷是切切实实加入了这个组织。
黎温似乎是忙完了手头的事，找到了江芷。
“听说，我爷爷，前几天来找你了？”
江芷正在刘思云的办公室给他的小花小草浇水，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半晌，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黎温轻声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江芷浇花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黎温：“没说什么，就是唠唠嗑，人老了嘛，总想找个人陪着说说话。”
黎温面色冷淡，唯有眸色沉寂，平静的看向江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