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自私。
自私的想让她多陪我些日子，根本没问过她自己是不是想过这种只能躺在病床上打吊瓶的生活。
她这辈子受的苦太多了。
我哭着攥住她的手：
“会的，会的，妈妈，你一定能看到那天。”
得到这句保证，她终于扬唇浅笑，欣慰的合眼。
我叫来医生，静静的退到走廊上。
鼻血无意识的流，我随意抹了抹，心中思绪万千。
本以为我和沈燃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所以两个人都把话说的那么狠。
现在为了妈妈，我不得不去找他。
主治医师路过时，被我苍白失神的面孔吓了一跳。
他欲言又止：
“陈女士，你……”
听不见声音。
昏倒前，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希望不算晚。
醒来时，厉源正坐在我床边，憔悴的仿佛几个月没合眼。
他焦急，责怪，恼怒。
“你就这么不关心自己的身体？知不知道你就剩几个月了！为什么从来没和我……”
“我想当着妈妈的面和沈燃结一次婚。”
我虚弱的打断了他，慢慢把妈妈的状况和他说了一遍。
“妈妈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我想让她走的时候开心些。”
仿佛是人之将死，连胆子都大了起来。
“她眼里的准女婿，只有沈燃一个人。”
也许我的病真的严重到了一定地步，平时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暴怒的厉源，此刻居然罕见的服了软。
“好……”
厉源揉揉眉心，呼出一口气。
“我允许你去找他，但结婚什么的，只能是逢场作戏。”
“等你妈妈心满意足了，我带你去国外疗养。”
我虚弱的点点头，把头蒙在被子里朝他下了逐客令。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16
我在公司蹲了一周不见沈燃人影，偶尔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转身却什么都没有。
我不理解，当初有勇气把话说的那么绝，现在却没勇气见我？
下午，厉源递来一身剪裁合身的晚礼裙，叫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沈燃和孟挽也会在。”
这一周我日渐消瘦，他公司也不去了，只知道在家里看着我吃饭吃药，现在居然还帮着我去见沈燃。
“我最近会去国外去安排你医治的事宜，不能陪在你身边，你照顾好自己。”
“谢谢你。”我漫不经心。
他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怕我死，无非是怕找不到更熟悉的金丝雀。
厉源摇头，眼中藏着我看不懂的情愫，轻柔的带上了门。
……
宴会中，我一直躲在角落捕捉沈燃孟挽的身影。
他们好像吵架了。
沈燃一脸倦容，把孟挽留在原地逃向厕所。
这是个好机会。
沈燃刚从厕所出来，我就迎了上去。
“沈燃，别躲着我了，我们谈谈吧。”
我急忙拽住他，怕他下一秒就会溜走。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恍若隔世。
“我……”
沈燃是我爱恨的载体，如今我却要求着他和我结婚。
太下贱了。
“慢慢说，别着急。”他安慰着。
我有些忐忑的将情况讲了一遍：
“……只是演场戏而已，你别多想。”
本以为要多费些口舌，谁知沈燃答应的很快，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他眼里有些湿润，一如曾经的澄澈：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带你去试婚纱！”
事情发展的顺利异常。
正当我疑惑时，迟来的孟挽将我一把推离沈燃身边。
“孟挽，你干什么！”
他脸色慌张，一把揽住快要摔倒在地的我。
手放在我瘦的病态的腰上，我能感觉到他心疼的眼神。
孟挽目眦欲裂，却又强装出一脸温柔：
“沈燃，不和我结婚，难道要和陈星这个贱人结婚吗？我不逼你了好不好，我……”
他护着我：
“我就是要和她结婚，不仅如此，我们现在还要去试婚纱。”
我脚软着没法发力，他索性抱起我往外走。
“沈燃！你敢离开，我就和你分手！”
“求之不得。”
沈燃胸膛起伏，我想应该是在和孟挽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