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梁看着崭新的系统界面，与他平日里使用的手机系统几乎一模一样。
在衍生子域的那几天里，卫梁可没少研究这个。现在，他强忍住伸手乱点的冲动，只因为注意到了身旁乘客的怪异目光。
如果再对着前面的座椅靠背伸手乱点一番的话，也许这一趟大巴会在前往老家的途中，直接先拐到县精神病院去。
卫梁恨系统，特别是在凌岚确认死亡后，对系统的恨意达到极致。
其实他知道，那是对系统的恐惧，他害怕再一次被莫名其妙地拉入到衍生子域中，不知道自己能否如同这一次一样，幸运地活下来。
可理智也告诉他，没有系统的话，他说不定早就被马文耀等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至于老师们拿到工资后对他的感激？还有女王的微信？呵呵，想都别想！
他只是学生眼里脾气很好的讲师，学校里安静的小透明而已。
说不定结局就是被马文耀他们戏耍一番后，坐着大巴灰溜溜返回老家的路人甲而已。
即使不承认，他的内心也清楚，对于这个系统，他多多少少有些感激，头一次有独面千军万马的实力。
他安静的坐姿终于让身边的乘客放松了警惕，可接下来的一个举动，却还是吸引到了对方的注意。
只见卫梁将手机拿出，抽出SIM卡，掀开左袖，放到手腕背面，就那么安静地托着。
他微微抬头，以一个憨憨的笑容看向旁边的乘客时，对方赶紧避开了卫梁不停上下打量他的目光。
他本不想这么做，可是界面上弹出一条醒目的信息。
【请将SIM卡放置在仪器上方】
卫梁一开始不打算理会，可是他尝试关闭界面的时候，发现系统根本不响应他的动作。
罢了，你的任性让我无可奈何，无非是被路人当成傻子好了。
当他看到了身旁乘客的个人信息后，羞耻心却减轻了不少。
嘿，你敢告我，我就揭穿你，咱俩互相伤害！
【解析中】
看到这三个字，卫梁才将SIM卡重新收好，再次安静地看向界面，想要看一看它会捣鼓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界面上，中央【解析中】三个字始终没有变化，安静地悬浮在他的面前。
卫梁昨晚并没有睡好，一早起来又在忙着办理退租的事情，现在感觉一阵倦意袭来，便不管界面，闭上眼睛打盹儿去了。
几分钟后，睡着了他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界面上，出现一幅幅飞速变换的画面，正在以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不停地变换着，有曲线图，有时政新闻，有各种专业数据。
而且变换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卫梁都感觉手腕有些微微发热，伸手下意识地去抓了抓痒。
“嗯？怎么网速这么差？”
车厢内，靠后排的某位乘客此刻正在看直播，他知道郊外信号差，早早地将画质改为流畅，可在这一刻还是变得卡顿起来。
“这垃圾不动公司，都舍不得沿途多设两个基站吗？”
“唉，我刚抽了张SSR，要是没了，我非要好好同客服交流一会儿。”
车内的乘客们纷纷注意到了手机信号越来越差的问题，一开始只是信号差，影响视频的播放，可到了后来，更是接打电话都变成困难。
车外，沿途建立的基站设备内部，电路板上的模块更是有不少都迸发出了火花。
突如其来的颠簸，将睡着的卫梁吵醒，他睁开眼，发现界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觉消失了。
他揉揉眼，伸个懒腰，发现自己已经到达老家的汽车总站。
卫梁刚走下车，浓重的柴油尾气味呛得他连连咳嗽。
他掏出手机，打算叫一辆顺风车，却想起手机早已没电。
此时，系统好像领会了他的想法一般，直接弹出了界面。
卫梁赶忙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行人都在匆忙赶路，没有人注意他后，才赶忙点了下叫车的APP。
嗯？怎么这么多未读短信？
点开短信功能，发现不动公司的话费提醒短信已多达二十条。
发这么多干啥？不动疯了么？
点开最新的一封，一个醒目的数字差点吓得卫梁倒抽过去。
“尊敬的用户，您好，截止目前，您的流量已使用……共消费11755.37元，请您尽快充值。”
一万一的话费？狗日的系统你趁我睡觉的时候，都特么干了什么？你特么花了我一万多的血汗钱？
卫梁欲哭无泪，好不容易从丁永长那里搞来的两万块钱，一个午觉瞬间下去了一万。
直到此刻，卫梁好像真的理解了昨日午宴时丁永长的心情，因为现在两人除了相貌不同外，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他感觉血压正在上升，晕晕乎乎地，除了耳鸣声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似乎对他呆立原地无动于衷，偶有几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卫梁本来好不容易对系统生出的一丝好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他咬牙切齿，想要砍了这个东西，可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却无处发泄。
系统好像感知到了他的变化，界面突然一阵变换。
随后显示出一个数据界面，卫梁的支付完话费后的剩余金额，已经被它拿出去进行各种投资了，预期日收益率将会超过5600%。
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想要收回全部资金，最快也要等到下个月。
而现在，卫梁的全部余额，只有0.73元。
不知该哭该笑，卫梁仰望天空，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下。
啊~~~
场站广场中央，卫梁带着哭腔，发出一声长长的呐喊，瞬间将整个场内的路人都吓住了，大家齐齐看向他，甚至有人悄悄地举起手机，偷偷拍照、录视频。
这个系统有大问题！卫梁被气得毫无办法，只能无奈暴风哭泣。
就在卫梁无能狂怒时，汀清市嘉开街道派出所二楼东边的办公室内，老武晒着夕阳，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手握圆珠笔，不停地围着一个名字画圈。
圆圈内是苍劲有力的“马文耀”三个字。
老武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后，仔细回忆着昨天见卫梁的前前后后。
“是马文耀事？”
说这句的话那个表情，他印象深刻，只是当时因为凌岚的事而忽略了。
将烟一掐，这小子身上应该还有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