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薅住头发，也面不改色。
抱着手仰着头，面对没有好颜色的她，依然镇定如山，问她；“你想为姜氏献身？”
南湘霓裳；“……这不关你的事。”
姜中；“这关我的事。”
南湘霓裳；“你不是宁愿要青楼女也不要我吗？便是你是我捡回来的，如今也不过一个同门，一个掌事师兄，管的了姜氏嫡系内部的事？我的事，与你有何关系？”
他却是一副理所当然；“你的命和我的命连接在一起，你想为你的母亲献身，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什么？”
她一瞬间不明白他口中说的话了，也就在她松懈这一瞬间，他突入起来伸手，将她压制他的情况逆转了。
被他推着腰部，一把推回草堆上，心火再起，再蹿起来，已晚。
手腕被他牢牢扣在头顶的草堆上，她也第一次知道，在他面前，她其实没有多少胜算。
何况，他虽然好像重伤，可她也给自己母亲的那碗药，此刻便是能醒来，也没多少力气。
姜中伏在她上方，第一次真正违逆她的冷漠道；“还真意外，你那么在意几年前我拒绝你，去青楼的事？所以后来仙盟大会的时候，你对缥缈那个黄毛小子大献殷勤？”
“你……你胡说什么？”
眼前的人是陌生的，危险的气息是陌生的，她视线不由落到他左手边缠着的伤口上，布条上还染着浸出的血，小腹和左肩上都包着，可她刚才还踹了他一脚。
现在这人这个样子，她不由怀疑那些剑伤了；“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今天很奇怪呀？”
“不奇怪！”
他利落的打断她所有的疑惑，却不太客气道；“我只是受够你小女孩的任性而已。”
“……”
“虽然说小姑娘家天真点是比较可爱，可若天真过了头，便是蠢了。”
“……”
“你母亲对你不怀好意，你看不透也就算了，长老组那些老家伙一个个都惦记着你的身子，你也看不透吗？
便是你真伟大到愿意牺牲你一个，拯救整个姜氏，起码也得考虑考虑和你绑在一起的我吧？”
“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若真不知，等我们走投无路，你下了黄泉，去问你的外公，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
“只是现在，我没这个精神包容你的任性，
现在也不是在姜氏，所以你最好乖一点，
你若敢私自逃回去，我便先破了你的圣女之身，让你回去也没有立足之地。”
“……你，你胡说什么！”
她这次真的惊惧到变了脸色。
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大胆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想过，这个曾经她公然问他，他都不予回应的男人，此刻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所以，他真没中毒？还是真的疯了？
“胡说吗？”
他另一只按在她腰侧的手指刻意滑动了下，南湘霓裳腰部整个紧绷起来，想要撤离，在他这般无懈可击的控制下，却是躲不开分毫。
她的惊惧，此刻让他很满意，甚至有些得意的恐吓她；“你大可以试一试，虽然你三年前身材还没什么看头，现在却不一样了，
起码这具身子在任何男人面前，都算的上诱惑。”
“……你，你混蛋。”
“混蛋算什么？更可怕的人，一直在你身边，你就是不愿意去相信！”
“……”
“你可知当初为何要拒绝你？”
“……”
“我拒绝的不是你，是在姜氏，必须得保证你的干净，才能接近你，如今既然我敢叛变姜氏，你觉得我还能怕什么？”
“……”
“我现在没多余的精力和你缠，所以，你若听话，便还和以前一样，我可以纵着你的小性子，
不听话，我便让你知道真正被狗咬，是什么滋味。”
“……”
“现在，你可没拿鞭子抽我的资格了。”
“……”
————
————
南湘霓裳；“明明那么可恶，明明那么讨厌，所以当时我就想，他其实是真挺讨厌我的吧？”
童羽略微尴尬。
这么说的话，活该那条藏獒做单身狗了。
这么凶，好不容易最后的单独相处了，不好好攻破人家姑娘芳心，威逼恐吓都用上了……
只能说，这人是凭实力单身，她服了。
南湘霓裳；“可当那些人追杀上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还是带着我逃，永远把我挡在他身后。”
童羽看着面前这个泪落无声，一夕之间，好像褪去所有骄傲，所有荣光的美丽姑娘。
这个本该在她指尖，为另一个男人生，为另一个男人死的姑娘，此刻在别的男人守护下，已然从当时那个高傲骄纵的小公主，蜕变成一个连哭都只能偷偷哭的女人了。
“所以呢？”
她问她。
对于她是否愿意同样为那个人付出，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她如今只是需要她明确的答案。
南湘霓裳抬头，脸上还留着泪痕，嘴角却是含笑。
“我愿意。”
“……”
“虽然那天之后，感觉他与我绑在一起，是满满的不满，不甘心的，可从小到大，总归是我欠他。”
“便是我不欠他，最后的最后，还是他陪我到最后，
如今他身陨，魂无所归，便是为偿还他最后不肯言之于口的善意，我也愿意用我的余生为他修复元神。”
童羽底眼，最后提醒她；“你要想清楚，姜中此人意志强大，若将他的元神寄放在你身上修复，他可能并不愿意你再接受任何男人，你的一辈子，都将与他为伴，身边却无一人伴你终老。”
南湘霓裳苦笑；“姜氏的命运，虽然你们都说，我若坚持不走上姜氏的老路，可以摆脱诅咒的命运，
可我不认为从我开始，就能长命百岁，
姜氏人的时间本来就短的吓人，我又何惧用我剩余的时间帮助他解脱？”
“……”
“何况，我也只剩他了。”
视线从那团流火抬起，她认真道；“你把他送入我内府吧！本来外公离去后，就只剩我与他为伴，又何惧以后无人白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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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在半个时辰后出了南湘霓裳的房间，外面千重歌与易千云还有辛绥，都在等候。
她出来，辛绥率先问；“怎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