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图纸上的血色梅花
万年山的永田2025-09-29 14:512,385

工牌背面的“C7”压痕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冷光,齐砚秋用指甲轻轻刮过那半道划痕,像是在读一段被磨平的刻度。她翻出昨晚整理的图纸清单,手指一寸寸扫过宏远建设经手过的项目编号,最终停在一份《东南泵站改造施工图(第三版)》上。

图纸摊开时,一股陈年纸张的霉味混着咖啡渍的酸气扑面而来。整张图右下角被大片褐色污渍覆盖,恰好遮住阀门区域的操作说明。她眯眼细看,发现“应急排放阀”标识周围纸面微微隆起,不像是印刷偏差,倒像有人用胶水粘了层薄纸盖上去。

她将工牌对准图纸上的“C7”编号区——完全吻合。位置就在排放阀左侧三厘米处,旁边还标注着“检修口预留”。

齐砚秋屏住呼吸,右手食指缓缓压向凸起点。指尖刚触到那层伪装纸膜,脑中骤然响起一句话:“此处埋着带血的安全帽。”

她猛地缩手,心跳撞了一下肋骨。

不是幻觉。每次金手指触发,都像有人贴着耳根说秘密,短促、冰冷、不容置疑。

她盯着那块凸起,左手已本能抽出红色笔,悬在图纸上方。墨迹未干的笔尖离纸面两厘米,像一道警戒线。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抠进图纸边缘,用力一掀——

“嗤”的一声轻响,那层薄纸被撕开,底下露出一片干涸发黑的痕迹。形状如梅花,五瓣分明,中心略凹,边缘呈放射状喷溅态,正正覆盖在“应急排放阀”操作口中央。

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

她没动,也没低头闻,只是把红笔横挡在血迹前方,笔身刚好切断视线直射角度。然后按下录音笔开关,动作轻得像在夹一页书签。

门外走廊传来瓷器碎裂声。

紧接着,高跟鞋敲地的声音由远及近,节奏稳定,落点精准,像是踩着秒针走。

门没敲就开了。

周慧兰拎着一束新鲜百合走进来,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她站在门口抖了抖伞,把花放在窗台边的空盆里,笑着说:“这花放你这儿最合适,清净。”

齐砚秋没起身,只把图纸往身前拉了半寸,遮住血迹大半。“周局亲自送花?难得。”

“路过花市顺手买的。”周慧兰走近办公桌,目光扫过桌面,落在翻开的图纸上,“还在研究这个?这图我看过,老版本了,早该作废。”

“核对管道走向。”齐砚秋语气平稳,“上次蓝泡出现的位置,和设计图有点出入。”

周慧兰俯身,假意查看图纸,袖口几乎要蹭到那朵血梅。“哎呀,咖啡渍这么重,看得清吗?”说着竟伸手要去拂图纸表面。

齐砚秋手腕一翻,红色笔“啪”地滚落,砸在血迹旁,墨汁拖出一道刺目长线,正好横贯整个排放阀区域,阻断其接触路径。

“不小心。”齐砚秋淡淡道,弯腰拾笔,顺势将图纸向内折叠,遮住大半血迹,“老资料室拿出来的,估计前任保管没注意防潮。”

周慧兰直起身,笑容未变,眼神却冷了一度:“这些旧东西,留着也是占地方。回头让小林统一清理了吧。”

“还没归档。”齐砚秋把图纸卷起一半,放进牛皮档案袋,“等核完数据再处理。”

“哦?”周慧兰挑眉,“你还真信这些图纸能说话?”

“至少比人诚实。”齐砚秋抬头迎视,“上周环保局移交这批资料时,说是‘完整备案’,可这份第三版图,根本不在原始交接清单上。”

周慧兰嘴角微僵,随即笑开:“可能是哪个干事漏登了。小事,补个记录就行。”

“那得先确认是谁漏的。”齐砚秋拉开抽屉,将档案袋塞进最底层,顺手把录音笔也推了进去,“毕竟,万一哪天出了事,总得有人担责。”

“你总是这么较真。”周慧兰转身走向门口,语气仍温,“可有些责任,不该你扛。”

门关上前,她顿了顿:“听说省里马上要派核查组来,重点查数据真实性。你这边……最好别出岔子。”

脚步声渐远。

齐砚秋坐在原位,三支笔整齐摆在桌角:红笔笔尖朝外,蓝笔盖着帽,黑笔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周三视频,催婚预警”。

她没动。

窗外雨势未减,路灯照着湿漉漉的院子,映出扭曲倒影。办公室顶灯忽然闪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她打开抽屉,取出那半块工牌,再次比对图纸上的“C7”位置。突然注意到,血迹中心凹陷处,似乎嵌着极细的纤维,颜色偏灰白,不像棉质。

她用镊子小心挑出一小段,在台灯下放大观察——是安全帽内衬常见的阻燃织物。

指甲轻轻一掐,纤维断裂,断口整齐。

不是自然磨损,是被人剪下来的。

她想起林小满曾提过,三年前纵火案现场,有两顶安全帽失踪。一顶属于值班技术员,另一顶……从未登记在册。

齐砚秋合上镊子,把纤维装进证物袋,贴上标签,放进另一个抽屉。然后从包里拿出备用U盘,插入电脑,新建文件夹命名为“YH-097-C”,把刚才拍摄的血迹照片、图纸局部扫描件、工牌编号对比图逐一拷贝进去。

文件传输进度条走到87%时,打印机突然启动。

她皱眉,走过去查看任务队列——没有发送记录。

纸张缓缓吐出,是一张黑白复印件,内容为《东南泵站日常巡检表》,日期栏空白,签字栏却赫然印着一个指纹。

她认得这个指纹位置。这是周慧兰习惯签名的地方,每次都用右手拇指按压,力道偏重,留下完整的箕形纹。

可这张表,本不该存在。

系统里根本没有这份巡检表的电子存档,纸质原件更不可能流出发改局。

她拿起复印件对着灯光,发现纸张边缘有轻微毛糙,像是从某本登记簿上硬撕下来的。

正要细看,办公室门又被推开。

这次是保洁员,推着清洁车进来换垃圾袋。她默默收拾完角落的废纸篓,临走前看了齐砚秋一眼:“刚才那位局长走的时候,打电话说要把老资料室彻底清一遍,明天就派人来搬。”

齐砚秋点头致谢,等门关上后,立刻拨通林小满电话:“帮我查一件事——三年前,宏远建设东南项目部的安全帽采购清单,特别留意有没有灰色内衬的型号。”

“好。”林小满声音压得很低,“还有……周局刚给办公室下了通知,所有2019年前的纸质档案,明早八点前必须集中封存。”

“谁下的令?”

“没署名,但用的是她的专用签章。”

齐砚秋挂断电话,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空荡的大院。雨还在下,一辆环卫车缓慢驶过,车轮碾过水洼,溅起浑浊弧线。

她回到桌前,把三支笔并排摆好,红笔最前,蓝笔居中,黑笔最后。然后从档案袋里抽出那张带血图纸,铺平,用镇纸压住四角。

血梅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暗沉,像一枚被时间风干的印章。

她拿起蓝色笔,在图纸空白处写下三个字:**查帽子**。

字迹刚落,办公室顶灯再次闪烁。

这一次,持续了三秒。

继续阅读:第65章 整点时刻的表演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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