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戈自始至终都没说过“醍醐灌顶”需要自残。
至于侯良辰当众自残，只能怪他脑洞大开。
虽然真相对侯良辰太过残酷，相信换做另个人，也愿意重蹈覆辙，毕竟从武士直接跨过武师成为真气，还能学到精品武功，一夜间实力暴涨，这是小说话本里才有的桥段，谁能不想？
而事后洪大戈任由流言四起越传越邪乎，其实也好。
身上披件神秘面纱，有助于吸收“崇拜值”如果谁都知根知底，哪还有崇拜可言。
当然王野火不同。
他可是洪大戈小舅子。
这是亲属关系，让从小没有亲人的洪大戈有着情感归属，全山寨的人都清楚。
得知不用自残，王野火最后一层心理障碍荡然无存，小脸期盼的望着洪大戈手掌蓝色光芒。
啪的一声，《火統》工艺图所有内容灌输王野火脑海中，瞬间让他感受到“醍醐灌顶”的神妙，沉浸其中无可自拔。
而洪大戈做完这一切，对王野火的期望越发浓厚。
他很想看看王野火将来的成就。
别看火統工艺图只是蓝色普通级别。
火統可是未来火器尤其是火枪的雏形，虽然工艺上很简陋，做出来的火統杀伤力有效距离不过二十步，并且不易保存，刮风容易射歪下雨基本报废，但其理论、基础皆是真知灼见。
更重要的是初代火統对火药的划分有着非常详尽的介绍，包括成份、剂量的搭配，这些都是王野火时下最需要、渴望的内容。
一旦他掌握火药的基本原理，凭借他小小年纪就对《惊雷咒》的深刻领悟，后期成就不可限量，甚至，说不准未来还能成为火药之祖，真正流传万世。
留这小子仔细体会，洪大戈还有许多事要忙。
……
另一边，大汉樟州武宁郡府衙内，蓝玉竹惬意靠在大椅上，身边跪坐着一名容貌娇艳穿着暴露的少女，正温柔捏脚。
这房间很宽敞，地面上铺着绒毛厚毯，桌上香炉点着名贵熏香，所有家具全是崭新，装饰极为考究赏心悦目，可是蓝玉竹就是觉得不得劲，浑身上下都在排斥，似乎是……不习惯。
“九爷莫不是嫌屋太小？”
跪坐的美娇娥轻言细语道，见蓝玉竹摇摇头，又问道；“可是装饰不得心意？”
“在或者熏香不习惯？”
蓝玉竹始终摇头，不过他是怜香惜玉之人，这跪坐地上的乃武宁郡名楼衍香居的头牌倩倩姑娘，平时可是位清倌人，这年还没过十五跪坐伺候着，蓝玉竹哪肯乱她心神，笑颜道；“只是刚从一地回来，虽只是住了两天，却有些不习惯这山下的生活了。”
“难不成那山上是神仙妙镜，勾住了咱九爷的魂？”倩倩姑娘巧笑嫣然道。
蓝玉竹微笑并不作答。
回忆白牙山的饮食起居，虽然自己住的那间小院很简陋，床却是他睡得最舒服的。
听说好像叫什么“席梦思”，床芯里面有弹簧？
另外盖的棉被都晒足了日头，有股温暖的阳光味道。
只是洪大戈说那味道是棉絮里的螨虫，被阳光暴晒后的尸体烧焦味，起初蓝玉竹吓得恶心要吐倒，后来发现棉被并无特异处，想来是那位洪大当家又在调皮。
至于吃食。
蓝玉竹想到了广港餐点，他尤其喜欢吃豆豉凤爪跟粉蒸排骨，据说正宗的广港餐点有百种品类，只可惜他待得时间太短，也就尝了十几样。
另外烤肉火锅，想到那一碗辣椒汁放些芝麻酱，小肥牛往里头一裹放入嘴里，蓝玉竹在倩倩姑娘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若无其事擦掉嘴角晶莹的口水。
“无论如何，德华、学友、福城、阿明四兄弟必须搞到手。”蓝玉竹咽着口水，心里暗暗发狠。
吃过白牙山美食，在吃其它食物如同嚼蜡。
他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下山的时候绑什么殷桃，还不如把那四个厨子带走。
想来四个厨子而已，洪大戈也不至于大动干戈飞奔下山劫人。
只是可惜呀，这几天蓝玉竹招来武宁郡最好的名厨，让他们试着去做白牙山美食，味道总是不对，至于差在哪里，可能却又说不出，另外还有酒。
倩倩姑娘递了杯小酒过来，喝两天蒸馏酒，在尝山下所谓的好酒。
呸的一声，蓝玉竹越想越气，喝道；“来人啊。”
走进来的正是奔雷剑陈酷。
自从白牙山他输给段浪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白牙山现在是什么情况，洪大戈究竟怎么想的？”
陈酷递上来一封密信，展开来看却是洪大戈的亲笔书信。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咦，这洪小子的字写得当真俊俏。”蓝玉竹一边对信里内容大发雷霆，对上面飘逸的行书却是大加赞赏。
洪大戈的书信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仗白牙山打得起也输得起，希望蓝玉竹能尽快交付借用钱剩下利润尾款。
“五万御林军，他当时纸糊的吗？”蓝玉竹恨恨的把密信捏成团，不过又有些可惜上面字迹，最后还是出于欣赏，放进袖子里。
“御林军那边情况如何？”
“太孙手上本有两万御林军都是老兵，现在扩充到五万，虽然三万是新兵，但都是精壮青年，只需调教一番，未必不能成为悍卒。”
陈酷缓缓道。
他是蓝玉竹的亲信，所知甚多，沉吟继续道；“腊月初太孙派冈本三德为大将军统率五万精兵，林长风为副将，算算脚程，三日内可到樟州，十日后可抵达边境永安县。”
“也就是说白牙山那边最迟还有十五天的时间？”
“不错，如果不是三德压制，以林家统兵风格，现在应该已经包围白牙山，只是这三德沿途很是高调，路过各州郡吃拿卡要，半月过后能抵达永安已经超过预期。”
蓝玉竹陷入沉思。
他们蓝家是坚定的保皇派，与太孙一系谈不上水火不容，这十几年来积累的小摩擦足够未来改朝换代“杀鸡儆猴”。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求后路或者拥兵自重。
只要手上有兵有权，即使未来太孙继位也奈何不了蓝家。只需十来年的时间重新经营，蓝家大可放弃太孙这一朝，等后续新皇登基再次扶摇直上。
更何况当今汉皇龙体安康，五年内不会出现变故，然而即使有变故，蓝家也不怕。
汉皇血脉可不止太孙一家嫡亲，真要逼急了，蓝家掌握大汉四成兵甲，完全可以拥立新君得到自保。
只是这一切有个前提。
蓝家兵权不可丢。
所以这次御林军兵发白牙山，无论如何也得让其大败，至少得把太孙气焰给狠狠压下去。
“洪大戈很缺钱吗？”
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密信，蓝玉竹又问道；“借用钱安排的怎么样？”
“现在已经按计划得到五百万两。”像陈酷这种蓝家心腹，对金钱不说视之如粪土，至少也能做到不为所动。
但亲眼见到短短数日功夫，空手套白狼得到五百万两现银，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不由对那位一日徒弟所投的主子高看几分。
“传我密令，传我命令，从樟州、蓟州两地调四百万现银，两日内送往白牙山，我倒要看看洪大戈能玩出什么花样。另外所有计划暂且不动，等白牙山扛不住这场仗咱们在动手，这次我即要御林军大败，也要将白牙山尽握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