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先生？在吗？”
来到卓瑾寒的房间，房门是紧闭的，只能依稀听到里面有噼里啪啦的乱响还有一股难闻的糊味。
洪大戈出于礼貌在外轻轻敲门。
他这敲门也是有讲究，先敲一下，在敲一下，并不像山上那般没有规矩，砰砰砰敲的直做响。
那是报丧。
洪大戈知道卓瑾寒是个讲究人，打从认识的时候，便一直以礼相待，虽然一直以来都惨遭拒绝，屡次“表白”屡次被拒，依旧锲而不舍，这份心意许多人都看在眼里，只是他自己视若无睹，对洪大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不客气也没有好脸色，反而对王信，也就是十皇子李奉信从头到尾阿谀奉承。
谁知道李奉信要回京都，原本卓瑾寒也准备好行李一同前往，却被李奉信果断拒绝，并言词直白道希望日后不要再见，这是对他炼丹怪癖已经无法容忍到了极致。
卓瑾寒即使在没脸没皮，当众被驳了脸面也是下不了台，最后大饮三天醒了又醉，醉了又醒。如此反复后，又消失数日，根据宅里侍女说，卓先生也是昨晚才回来的。
等了好久，里面终于传来卓瑾寒微弱的声音。
“进来。”
洪大戈连忙推开门，见到的是卓瑾寒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凉席上摆放着一个小巧丹炉，底下烧的火已经熄灭，他正在用汤勺舀出丹液准备凝固成型。
“这里面也太热了。”
因为刚刚练完丹，房间里面酷热如火炉，洪大戈忙让人送来老冰解暑，这时候卓瑾寒的金丹也炼制成功，搓成黄豆大小，一股扑鼻而来的铅铁味道令他作呕。
卓瑾寒倒是兴致勃勃捻起一粒就往嘴里塞，刚嚼了两下，估计是味道太冲还是想到什么，腮帮子的弧度小了许多，渐渐神情也落寞下来。
最后更是哇的一声吐出口浓痰，起身就将鼎炉一脚踹翻。
“你找我何事？”
卓瑾寒抹开发梢露出微眯的双眸问道。
“嘿嘿，洪某商会里刚研制出好玩意，请先生尝尝。”
洪大戈打了个眼色，杨彪迅速让人把房间清理干净，同时搬进来两张摇椅跟一个茶几。
请卓瑾寒坐下，洪大戈拿出烟盒，递了根烟过去。
好奇的拿着烟卷左看右瞅，学着洪大戈模样放在鼻尖嗅嗅，卓瑾寒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把烟卷放嘴里叼起来，洪大戈动作潇洒的划燃火柴点烟，又给卓瑾寒点上，惬意的躺在凉椅上吞云吐雾，那滋味，啧啧啧，美滋滋。
卓瑾寒有样学样，先是吸了口，辛辣的烟气呛得他鼻涕眼泪直流，条件反射就要丢掉，可是见到洪大戈享受模样不似作假，试着又来一口。
初学者有股短暂的晕眩，卓瑾寒很享受。
把烟气吸入肺部酝酿好久不舍的吐出来，他眼睛一亮。
瞬间爱上了这个宝贝。
“此物如何称呼？”
卓瑾寒全身放松，感受着身体传来的惬意。
他两指学着洪大戈夹着烟卷，姿势虽然不够潇洒，但范一起，整个人感觉都提起来。
尤其是他鼻子因为常年闻那丹药味早就麻木。
二手烟的味道反而刺激着他的鼻腔有股很特别的感觉。
随着一口烟雾吸入，猛提的精神，也让他大脑轻快了许多。
“我取名为香烟，暂定和平牌香烟，往后推行上市根据成本不同价格也会不同，牌子也会五花八门，就跟酒一样，做成低档中档高档三种。”
“另外这是试用版，很多工艺还没处理成熟，焦油有点重，伤肺，建议每天抽个两三根即可，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洪大戈说了很多。
头一次卓瑾寒听得也很认真。
只是洪大戈并没有发现他的异状，还在那继续道；“另外这香烟危害性也有，伤肺，还会造成许多疾病，并且有成瘾性，所以我不会进行推广，并且严令十六岁以下不得抽烟，至于最后能不能带来财富也就无所谓，关键是我不想整个中原的人变成大烟枪，那就太可怕了。”
“你这心思倒是不错。”
卓瑾寒吐了个烟圈道。
将烟屁股摁灭，他又拿起一根点燃，淡淡道；“我看你商会最近忙的热火朝天，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羽翼丰满，却沦为他人鱼肉？”
卓瑾寒用烟头直指天花板，意思很明确。
洪大戈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卓瑾寒的问题他从建立商会的时候一直就在布局。
前期进行利益捆绑，将官府与各方势力层层绑到车上。
中期他会对一些行业进行垄断，到一切成熟，商会采取股份制慢慢消失在大众视野，同时扶持其他商家作为代理人。这样一来，就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另外，洪大戈创建商会还有更深层次。
商会就是白牙山的跳板，进行人才的输出与接纳。
洪大戈早就做好准备。
如果朝廷动商会的刀子，最后闹的不可开交，大不了全部资源挪入白牙山，他也亏不到哪里去。
另外他现在已经着手在建立海上贸易。
只需三五年，港口与无敌神龙号问世，他将占据一个岛屿，作为白牙山的分布。
从此进可攻退可守，在也不用受制于人。
可这些话不能对卓瑾寒说太多。
倒不是怕他有异心，而是担心吓到他。
毕竟白牙山山贼王的名头在沧州还是能够夜啼小儿哭的。
洪大戈将自己一部分规划全盘托出，除了白牙山，其他事项毫不藏私，算是一片真心相待。
殷桃听了连连点头。
不着痕迹道；“你想法固然是好，却还是忽略了主政者杀伐之心，万一屠刀来临，你那些伎俩可是很难逃过谍报机构侦察。”
“唉，你能作为商会的主心骨，却还是差个左右手帮衬。”
这句话意思已经有些明确。
洪大戈猛的身躯一震，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拱手道；“不知先生愿否做洪某左右手。”
“若是可以，先生往后若有所求，洪某绝对倾力满足，即使先生日后有其他心思，洪某也可随先生想法，绝不阻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