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道绑定，与天共生、与天同寿，作为此界生灵将获得至高无上的绝对力量，但也将被彻底限制在此界之中。
这事，有利有弊！
好处显而易见，而弊端在于如果世界遭遇很难抗衡的巨大危机……
他何理也无法置身事外。
他甚至无法躲避只能坚守到死。
且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的。
因为按已知信息来看，在这方世界之外还有其他未知世界、宇宙存在，谁也无法保证那些世界不会突然发动侵略。
就好比下界侵蚀中界与上界，保不齐什么时候下界也会遭遇侵蚀。
但即便弊端不小……
何理也不会、更不可能拒绝或者反对这方世界意志的行为，毕竟……他与这方世界的利益本身就是密不可分的。
他的所有都来源这世界。
比如力量、比如那些熟悉的人……
他本就有守护的理由。
天道的绑定，对何理来说只是让他本就会做出的选择更坚定了些。
正因如此，何理对于娲将后世天道的计划吐露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只道：“我本应该只是籍籍无名之辈……”
“是世界意志选中了我。”
“才让我拥有了非凡的人生，况且我的一切都在这方世界。”
“我有理由接受这些！”
“是吗？”娲收敛脸上表情。
“如果所有生灵都似你这般就好了。”
“只可惜……”她叹息着。
而何理，他既然已经大致知晓关于灵炁减少的基本情况与后世天道的情况后，便没了继续在这个话题多话的心思。
他转移话题道：“那恶念集合体还有后世的灾劫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天道的反制行为？”
“可以算是！”娲回应。
见何理皱眉，她解释道：“恶念集合体的确是为了反制众生。”
“是为了加速还道于天。”
“但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压制，恶念集合体的存在原本还有引导作用，引导众生参拜世界提供给天道更多的力量。”
“或者引导众生，使他们在对抗中逐渐发展出更多的力量……”
“如此能补足还道于天的误差。”
“还有引导众生向善……”
“这里的善不仅仅是善心。”
“还有天道自然的意思，极端、负面、无序行为均属于恶念。”
恶念集合体的强大与否，其实与它是否是天道反制众生的力量无关，因为这东西的力量实际上取决于众生自己。
这世上生灵恶念越多，那么恶念集合体的力量自然也就越强大。
反之，恶念集合体会更弱。
所以理论上来说……
只要生灵保持初心，不过分追逐力量与逆天永生之道这类事情，那么这世上的恶念集合体会弱到人人可以驱逐。
然而可惜的是，拥有智慧的生灵必然不会遵守自然天道规则。
他们会诞生各种各样的恶念。
这是无解的问题。
“那灾劫呢？”何理追问。
对于恶念集合体，他完全不指望这时代的生灵能够自己解决。
所以他也没有兴趣多问些什么，比起后世已经差不多绝迹的恶念集合体，他现在对于后世的灾劫显然要更加在意。
而娲听到他的追问……
她微微摇头：“灾劫，观后世的情况与恶念集合体差异很大。”
“可以肯定灾劫是反制机制。”
“但正常的反制不该如此。”
“如果我没有猜错……最初灾劫应当是后世中界以及上界对这时代生灵的反制，作用在于限制他们的成长之路。”
“甚至使他们提前还道于天，可这机制大抵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才导致变得诡异！”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
略微思索后，娲才继续道：“后世灾劫将炼炁士变成诡异的怪物，但这种怪物更加强大寿命更长对天道并无好处。”
“所以不论怎么看，这都不可能是后世中界与上界主动弄出来的。”
“不过……”娲眯起眼。
“不过，要是下界天道想要报复所以对中上两界进行了影响……”
“或许就能解释灾劫的问题了？”
何理接话并反问。
娲点点头：“对，下界的天道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性主动影响过后世中界、上界，导致本该是反制的灾劫出现异变。”
“最终造成如今结果。”
“那灾劫太诡异且无规律可言，后世中界与上界天道无法解决。”
“即便下界不侵蚀中上两界……”
“两界结果也是灵炁、资源枯竭，最终沦为无超自然力量的废土世界罢了，所以迅速与下界接壤比拼是正确的……”
“这也是中上两界想要的，这也是为什么它们没阻止下界的原因。”
确实，比起慢慢等死……
还不如跟下界天道拼一拼。
这样的话，即便是输了、被吞噬也好过意识消散世界沦为废土。
解开灾劫以及三界战争的情况，何理想了想忍不住再次提出问题：“日月万法……不，枯荣曾在后世留下言语。”
“他提到过去混乱……”
“还提到未来被吞噬，并且后世的他也的确正在逐渐消失。”
“这些，又该怎么去解释？”
“解释？”娲淡定摇头。
“这件事你其实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何理不解，毕竟未来消失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小事。
他有些不理解，娲为什么说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不必在意，直到娲看出他的疑惑开口解释起其中的情况之后……
“这只是枯荣的问题！”
只听娲道：“他掌握时间，却也因此身陷时间的可怕魔咒中！”
“时间的魔咒？”何理越发好奇。
娲点头：“当枯荣跨越时间前往未来时必然使本该正常发展的未来出现变化，于是本该正常进行的未来就此消失……”
“不正常的未来将其取代。”
“但这，并不是从现在跨越时间前往未来的枯荣掌握的未来。”
“于是，在现在的枯荣记忆中他所知晓的未来便被未知的恐怖所吞噬了，而当他带着未来的事物回到过去的时候……”
“过去，也开始变化！”
娲继续说着自己的理解。
按照她的说法，过去产生变化便同样不再被现在的枯荣熟知。
于是他记忆中的过去崩溃。
并且他无法再看到，更遥远的未来或者是更加遥远的过去，因为不论是未来还是过去都在因他进行不可定的变化。
于是，他即便想再度跨越时间……
也只能跨越更近的时间。
他的时间线，在因此缩小。
娲说到最后只是叹息：“枯荣……将被困在时间的长河中！”
“他将不再属于过去、不再属于现在也同样不再属于未来，他的痕迹将化作不可说的未知消散在众生的意识之中。”
听到这里，何理抬头：“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还记得他吗？”
“记得？”娲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你记得的是哪个枯荣？”
“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未曾变化的过去枯荣？未曾变化的现在枯荣？还是未曾变化的未来枯荣？亦或是……”
娲反问，何理汗毛倒竖。
是的，枯荣，从来不仅仅只存在已知的过去与现在与未来。
枯荣到底有多少……
又消失了多少……
取决于他跨越了多少次时间。
但正在经历历史的我们，永远都只能看到最多三位枯荣，不可能看到、想起那些已经消失的其他时间线的枯荣。
“那我们呢？”似想起什么，何理脸色有些发白的盯着娲问。
“你们？”娲收起笑容。
“你们并不会改变什么。”
“你们依然存在，因为……你们本就是既定历史的组成内容。”
“且你们并不会留下痕迹，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不是身躯来到这时代而是意识，你也不必担心你那些被带来的同伴。”
“因为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不信，你仔细想想！”
“来到这时代，包括后面有可能发生的事她们会留下痕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