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自为之吧。”宴老爷子看了眼自己没心没肺的大孙子,拄着拐杖离开病房。
一出病房就撞见捧着一杯奶茶回来的景琬琬,老人家眼底划过一丝慌张,飞快上前。
景琬琬吸了口奶茶,缓缓开口:“爷爷,您来看宴廷爵呀?”
“是啊。”宴老爷子看着眼前乖巧软萌的小姑娘,浑浊的眸子里有了泪花。
“爷爷,你别担心,他命很大的。”景琬琬见宴老爷子快哭,就很不忍心。
“小琬啊。”宴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照顾那臭小子了,爷爷年纪大了,想照顾他都没有精力。”
景琬琬默了下,“放心好了,医生说最少一周就能恢复,相信他会很快好起来的。”
“最少要一周啊?”宴老爷子更加担心了,“他命不好,小时候才两三岁,他父母就遭遇飞机事故去世了,一直跟着我长大,性子怪异得很。”
“……”景琬琬听得心里有些堵。
“这一路走过来,那臭小子看着是光荣,宴氏集团被他打理得很好,其实就算是我都无法想象他所承受的苦。”
“爷爷,您想太多了,他是个很坚强的人。脑子也聪明,做事情比常人要顺很多。”
她不想承认宴廷爵吃过太多苦,怕自己心软。
“哎,爷爷多嘴了,不该和你说这些的。爷爷应该多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这样吧,你回家吧,我自己照顾小爵。”
宴老爷子说完,脚步虚晃了下,
老李连忙扶住他,担心道:“老爷子您就别逞能,您一把年纪身体大不如从前,哪里能折腾。”
景琬琬也是担心得很,“爷爷,您现在看起来身体挺虚弱的,要不去看看医生吧?”
宴老爷子喘着气,摆着手,咳嗽了两声。
“我老骨头一把,不打紧的。”
老李为难地看向景琬琬,“少夫人,您看老爷子这样,我也不能照顾少爷,叫别人也不放心,就麻烦您帮老爷子照顾照顾少爷了。”
景琬琬想到宴家人口少,压根没有旁系,整个宴家就宴廷爵和宴爷爷。
默了默,心想那家伙昏迷中,不需要怎么照顾,冲宴老爷子灿烂一笑。
“爷爷你放心好了,我看着他。”
“小琬,幸好有你,不然那小子躺在医院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景琬琬送宴爷爷进了电梯,便马不停蹄回了病房。
电梯里,宴老爷子拿着拐杖跺了跺,“都怪那臭小子,因为他我都要在小琬面前演戏!”
“老爷子,您也是为了少爷和少夫人好。”
“是啊,要是能趁此机会增加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我老脸不要了都行!”
老李无奈一笑:“您一直以来为了少爷的婚事操碎了,只希望少爷能明白你的苦心,早日跟少夫人琴瑟和鸣。”
“哎!你开车带我去一趟景家,我去找找景濡风那小子。”
老李没问原因,老爷子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让他很敬仰。
瞥了眼躺在那一动不动的宴廷爵,景琬琬吸了一大口奶茶,挪了挪椅子靠近床。
“宴廷爵?”
“……”宴廷爵闭着眼睛,面无表情,脑子里冒出很多问号。
“宴廷爵啊?你这样躺着让爷爷伤心,可是大不孝。”
“……”滚,你才大不孝,你全家大不孝!
“宴廷爵,你这样躺着不努力醒过来,就不怕偌大的宴氏集团出事吗?”
“……”能出什么事?他是宴氏集团头,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你这要是超过三天不去公司,怕是有居心叵测的人趁机作乱吧?”
“……”当他这些年在公司在摆设?
“你可能会想有那忠心耿耿的周特助,你后顾无忧。但宴家在京都横行多年,多少人想把你家挤下去啊?你这好强的性子,就不怕一些中大小企业合起伙来搞事情么?”
宴廷爵握着的手微微用力,景琬琬的话踩到点上了。
“哎,你可别生气啊,气坏了脑子导致下半身瘫痪,我到时候可不会心软,舍不得跟你离婚的。”
“……”气死他了!真想给她摁在床上,对着屁股一顿揍!
景琬琬见宴廷爵没动静,不愿再费口舌了,默默喝着奶茶。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咕噜咕噜吸吸管的声音。
宴廷爵攥着手心渐渐松开,在咕噜咕噜的声音下睡着了。
景琬琬喝完最后一口奶茶,盯着宴廷爵原本攥紧的手心松开了,心里没来由一阵慌张。
起身按铃叫医生。
“医生,他刚刚攥着手心的,突然慢慢松开了,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主任走上前,装模作样看了看。
“少夫人别担心,这人虽然昏迷不醒,但是脑子有清醒睡着的时候。”
“他现在睡着了?”
“是的,少夫人。”
“那我现在要是骂他,他听不见?”
“是这样的。”主任清楚现在宴廷爵睡得很熟,之前攥着手心是装睡。
“那他大概多久醒?”
主任看了看宴廷爵,见他眼眶下有些发青,“少爷昨晚一整夜都不安宁,这会最少能熟睡几个小时。”
“那他今天要是能醒的话,也要等睡醒了以后才能醒,对吧?”
“是的,少夫人。”主任一直保持着礼貌温和的笑容。
景琬琬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我知道了,您去您的吧。”
等主任走了,景琬琬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只大头笔。
“嗨,小样,姐姐教你做人。”
她捂着嘴笑了一阵,小心翼翼用大头笔在宴廷爵脸上肆意地画画。
轻轻的,不要给他吵醒,不然就不能作妖了。
一个小时后,景琬琬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却不想敲门声响起,她看了眼熟睡的宴廷爵,踮着脚尖跑到门口打开一条缝。
“烈星哥?”
她眨了下眼,想让他进来,又想到宴廷爵现在的情况,赶紧堵在门口。
封烈星皱眉,“我来给你送手机,顺便来看一下爵。”
“呵呵呵,那个……”她一手扶着门,一手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没有底气。“烈星哥见谅,医生说了不让人随便进去打扰他,不然对他的恢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