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琬琬看过去,仔细观察景无棱的表情,确定他没有不开心,悬着的心落回原处。
“大哥,过来坐啊。”
“不了。”景无棱靠在厨房门口,双手环胸看向默默洗菜的宴廷爵。
“宴少,你不说话做事的时候看着挺顺眼。”
宴廷爵飞快回头瞥了眼景无棱,“你什么时候都挺顺眼。”
三人皆愣,都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景无棱,景氏集团刚回京都有你忙的,若是有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不必了。”景无棱的表情变冷了。
再忙,他也能解决。
他不是找别人解决问题的人。
“小琬。”他看向自家妹妹,“爸妈没逼我,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在你走丢的这段日子一直努力管理公司,一心想着等你回来收验成果。”
一番话让景琬琬红了眼眶。
如果她之前的十几年都是极致的苦,那么她以后的人生应该是极致的甜吧?
“大哥,那是你的成果,自己好好拿着,谁都别给!”
“小琬,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你大哥了。”
“……”
景无棱右手捏拳,敲了敲左心房。
“你大哥能力很强,就算脱离了景氏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景琬琬努力挽唇,笑得灿烂。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让景氏在华夏京都扎根,排名朝前吗?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哦,我除了画设计图什么都不会的。”
景无棱无声地温柔一笑,“你尽管画,其他的有大哥。”
宴廷爵洗完最后一根青菜,实在没法忍了。
转过身,“还有我。”
三人异口同声——
景琬琬:“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
白月华:“你姓宴!”
景无棱:“你和我们景氏没关系。”
“……”
不愧是一家人,嫌弃他都嫌弃得这么彻底。
“拆礼物看看吧。”景无棱道。
景琬琬无奈叹气,“我都想好了,等烈星哥过来还给他的。”
“先看看再说。”
她看了看大哥和母亲,打开盒盖。
“这是?”白月华一脸错愕,“烈星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送礼物怎么这么……”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整个盒子里被那礼物占完了空间。
是一个紫色水晶洞,很好看,但又不能戴在身上。
“无棱,烈星怎么会想到送小琬这个哦?我们还以为是首饰手办什么的。”
景无棱和宴廷爵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水晶洞,心情十分复杂。
景琬琬伸手摸了摸,“这么大一块,很贵吧?”
亮晶晶的,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景无棱咽了咽嗓子,不敢告诉自家妹妹这水晶洞一直摆放在封烈星办公室里。
每位跟他公司合作的老板,去他办公室看见了,都找他买来着。
可他从不卖,还说这水晶洞里聚了他毕生幸运。
如今,他毕生幸运送给妹妹,这心意何其重啊。
他下意识看向宴廷爵,这货应该也知道这水晶洞是怎么来的。
宴廷爵抬头看向景无棱,“你看我做什么?”
景无棱皱眉:“没什么,宴少看多了好东西,觉得这紫色水晶洞怎么样?”
“……”他不想回答。
景无棱便自问自答道:“倒是漂亮,形状也好。”
转头朝小琬道:“据说水晶洞是风水师,能聚气集财、辟邪去凶。”
“很贵吧?”
她哪里能收。
“嗯,很难遇见这么好的。”
“大哥,你回头探探烈星哥的口风,看看要多少钱,我给他钱。还给他,我怕他不开心。”
“好,我花钱给你买。”
“他不会要钱的。”一直沉默的宴廷爵开口,皱着眉盯着那水晶洞。
此时封烈星要是在他跟前,他一定要和他打一架!
这东西怎么来的,他比谁都清楚!
臭小子,当初和他争破了头,如今多年过去,竟然转手就送人了。
“小琬,听你大哥说水晶洞这么好,那你把它放在你卧室,或者你的办公室都好,让它给你带来好运。”
景琬琬刚要点头。
宴廷爵没好气道:“怎么,好睹物思人吗?”
景琬琬:“……”
这货总是把她想得那么龌龊。
“就算睹物思人,那也是我们小琬的事,轮不到宴少管。”景无棱不客气地回怼。
宴廷爵捏起拳头,最近压制的怒气一下爆发,端起那盆洗好的青菜就扔了。
盆子砸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菜撒了一地,还有水溅到景琬琬和母亲身上脸上。
景琬琬擦了擦脸上的水,“你又发什么疯?”
宴廷爵表情阴沉,眼神凌厉,“景琬琬,你家里人没把我当人!”
景琬琬挑眉,“那我爷爷奶奶呢?”
“他们年纪大了,说话没有威严。”
“若是如此,你现在能站在这里?”
“……”宴廷爵感到委屈,委屈又生气,烧得他快爆了。
景无棱摇了摇头,“隐藏得再好,也改不了你天生的劣根。”
“混账!”宴廷爵踢了一脚盆,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景琬琬摸了摸被吵疼的耳朵,“大哥,你带他出去,我现在看见他就来气。”
景无棱上前,“走吧,大少爷。”
“我不走!”
“……”
他瞪着景琬琬,“我这几天这么讨好你,你感觉不到?”
景琬琬懒得看他,蹲下身捡菜。
白月华和景无棱赶紧蹲下,和她一块捡。
宴廷爵绷着身体,低头看着三人,快爆掉的气焰瞬间就像被人戳破了。
僵持了几秒,也蹲下身,开始捡。
“你走开!”景琬琬一手打开他的手臂,“喜欢发疯,去你公司对着你员工发!我们家的人不欠你的,你别他妈在这里甩脸色!”
“琬琬,我……”
他真的感到委屈。
封烈星这做法相当于背叛了他。
他又不能说。
白月华年长,一眼看出宴廷爵努力隐藏的委屈。
“你是不是知道这水晶洞怎么来的啊?”
“……”
您就不能不问这么敏感的话题么?
“不好说?”
宴廷爵皱眉,表情绷得更厉害了。
景琬琬没好气道:“妈,他脾气古怪至极,看什么都不顺眼,别和他说话!”
“……”
他也没有看什么都不顺眼吧,现在看她就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