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残疾人入行不假思索
赵林2025-11-10 11:344,571

  

  行业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现在课堂由九山在管理,一般有身后市场的都纷纷邀约,一天最少塌不掉五个新人加入。九山在忙碌中忘记了许多事情,从工作中找到了快乐。这个经销商是有很多乐趣的,不是随便就把商品出售了,这个买空卖空的经营方式充满着传奇色彩,一个步步高升的可喜景象。

  这期间九山的搭档们都竭尽全力协助九山的工作,可谓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玉翠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因为工作的需要,九山和许多女性关系都比较暧昧。玉翠看得开,九山不是那样的人,即使有人想缠着九山,他也没有功夫,况且行业规定不乱搞男女关系,九山是最遵纪守法的人。虽是这样玉翠还是有些担心,有一个人使玉翠的担心有了依据,就是那个一直都在推广员级别的郭道佳,跟九山好像有那么回事了,玉翠看到九山的手机,郭道佳二零零七年二月二十九号这一天发过来的短信有三十多条,玉翠知道郭道佳跟她丈夫的感情很糟,很可能有出轨的意图,这让玉翠接受不了。

  吃过了晚饭,玉翠邀约九山去澡堂洗澡,宿舍的浴室没有热水,一般情况下冬天洗澡都从开水房里打来开水,三毛钱就能解决问题。澡堂里洗需要五块钱,一般情况下都舍不得花五块钱。玉翠拎着更换的衣服,带上香皂毛巾,九山吃了饭,用一根牙签在挑塞在牙缝里的鱼肉,旁边的会员们跟九山搭着话,谈论讲课的人有速度慢的简直急死人,有的人课讲得流利顺畅,有的人讲得结结巴巴。玉翠说﹕人的能力有大小,讲得不好的人也要讲,不讲永远都讲不流畅,越是这样的人越要给他机会锻炼。玉翠举了一个例子,说一个一个字不识的女的,啃了一年多时候的行业知识,竟然把制度课给讲下去了,她是怎样学会的,真的很感动人,一万多字制度课,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书写,重三遍到五遍,把自己写出来的字对照课堂老师的讲解,一直得到自己上台讲课的水平。这样的精神可以叫愚公移山的精神,她终于把挡在前面的大山给搬走了,她被新田人传为美谈,反过来说新田行业使她认识了一万多字。下属们都很吃惊,这样的人定能做成大事。翠大培你真是好上司。玉翠说好上司谈不上,坏上司也不是。玉翠转向九山﹕“山大培去洗澡,走!”

  九山相跟在玉翠后面,走出了宿舍一段,玉翠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审问九山﹕“九山你跟郭道佳处得不错嘛,看来行业成功了你想休妻。”

  “别想多了,我和她有什么不对,她跟她老公闹意见作为旁线友线我有权利去开导开导,我又没跟她睡觉,看你着急的。”

  “没跟她睡觉,不等于你不想跟她睡觉。以后不准你跟她勾勾搭搭的了。”

  九山上前一步搀着老婆的胳膊,玉翠有点不适应,她把胳膊拉出来,羞得像偷了汉子一样低着头嗔怪地说﹕“你就皮厚,被人看见就坏了,在外面混一程子,你变了,变得像城市人一样不怕丑。”

  澡堂里分男女两室,玉翠把九山的衣服给了他,让他去男浴室,她推开女浴室的门,里面很冷,地板砖和墙壁砖冒着凉气直往身上钻。里面有很多按钮,她不知道哪个是热水,哪个是冷水,就喊九山来帮她开一下热水。九山进来了笑嘻嘻地说,少了你老公还是不行。九山将几个按钮都试开过,给她开了热水。花洒洒出来滚烫的热水,玉翠说太烫了,又开了冷水对着用。玉翠脱了衣服,瘦了许多,行业熬人啊,男女不能同房,这些天熬得很,九山色迷迷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沐浴过后,玉翠的精神头提高了,人也年轻了。回来的路上尽说些愉快的事,把九山有可能相与了郭道佳的事给忘记了。

  这天有一个新人很认同,一堂课下来就要加入。对于这样的情况还是要慎重对待,压几天才答应,这样更利于行业的发展。

  铜百和从家里带的这个小矮子阿富。九山在家里就认识,他心态很好,他说,九山,你在干,我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我加入。我把家里的破车子卖掉,还把家门口的两棵大树也卖掉,凑齐这个钱来加入。这个叫阿富的矮子经常性在赌博场混,阿富的人系肯定有,赌博鬼最能适应这个行业了。顶头上司牟勇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棍。所以九山对这个小矮子很满意。他过去在卖烧烤的时候,这个阿富就在开老残车,阿富的生意很少,很多不熟悉的人一见到他的身材,就吓得不敢坐他的车了,只有熟悉的人知道他车技没有问题,才有回把生意。

  这样的人非新田不会有出路。

  从课堂里出来,阿富喜滋滋的,他看到了阿荷,也是同村的人。他跟阿荷打招呼﹕“嗨小海娘,你也在!”阿荷懒得理他,这个人比自己还矮,常年不刷牙,嘴臭得像狗嘴一样,阿荷不喜欢。但是行业里对新人要热情,阿荷就咧嘴一笑,跟阿富搭话﹕“阿富你来啦!”

  阿富撵着阿荷,想跟阿荷一块走,谈谈小海的事情,九山和铜百和紧跟在后面。小海娘以后我们搁一块干事,要相互帮助,相互爱护,要做出让别人不敢瞧不起我们的事情来。你家小海对我有恩,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阿富帮忙的,我阿富手捧着豆腐都要放下来帮你。

  小海接济过阿富吃的。那一次阿富在赌博场被人殴打了一顿之后,吐出了一堆黄疸,他的老脸看上去白一块黑一块,眼泡边肿起了一块有鸡蛋那样大的乌包,头发扎煞着,歪倒在一堆垃圾边上,就像一截黑木头,谁见了都感到害怕,他从傍晚一直躺到深夜,路过的人都绕着道走了。小海来了,小海从网吧里出来,打着哈欠,被阿富绊了一跤,把昏迷的阿富绊醒了,小海将他拉起来。阿富实际上是在垃圾堆边睡了一觉,他爬起来就问小海﹕“我在哪里?我的车子呢?我的老残车子呢?”他一把楸住小海,快还我车子,你这个小偷。小海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你车子呀,我路过这里没有看见车子。阿富倒在地下捶胸顿足地哭起来。小海说,哎哎哎你哭什么呀,不就是一个破车子嘛,又不是宝马又不是奔驰,你咋呼什么?你饿了吗?待我施展法术偷点吃的,你也沾沾光。先填饱肚子为好。小海在一个烤鸭店一百米之外站定,念动咒语,他的巨臂似一道金光又宛如蛇信子咝咝地伸展到玻璃柜里,柜里悬挂着烤鸭和烤鸡,案板上一只腰行盘子里盛着一只乳猪,标价三百五十块,小海的手在猪身上弹了一下,猪身金黄流油,异香扑鼻。小海立时对烤鸭和烤鸡没有了兴趣。小海的巨臂一弯曲,这只乳猪就被掳走了。他跟阿富分着吃,边吃边去找车子。小海说,你一个人管个车子都管不住,要是让你放牛呢?你没准就被你放跑了。小海想起了他读书时,把书包给丢了,老师就这样比喻的。这些事情都是一个道理。你的车子我派人调查过了,是被那些赌棍们偷去了,以后你别在赌博场混了,远离这些害人虫。

  阿富丢了车子之后,跟小海混了一阵,后来小海出去找阿义,阿富也想跟着,他觉得这世界就小海最好的了,有本事又江湖义气,跟着小海有吃有喝。小海没让他去。小海说等我把阿义找回来,组成一个把戏班子,出门卖艺,把你们这些穷哥儿们都带着。小海拍了拍阿富的头,像哄孩子一样跟阿富说﹕哎哎哎,在家练习着一些本事,到时耍把戏班子成立了,靠你撑门面。就为小海这句话,阿富一程子没有在赌博场出现,也没有再买老残车,他在家练功,有人看到他盘腿坐在院子里的一个树桩上,穿一条分不出黑白的大裤头子,两只手弓着,屏声静气。一会儿他的头上冒出来热气,就像蒸笼一样,只见他的奶脯鼓出来比女人的奶脯还要大,然后用一把不锈钢刀在胸部上砍,砰砰砰,就像鼓胀的牛皮一样坚韧。阿富练出了本事,没有小海在他不敢出去卖艺,等小海等了好长时候,小海也没有回来。他才又买了一部二手老残车。

  这些话阿荷听得很认真,阿荷听他说小海出去还没有回家,心里很着急,小海你究竟去哪里了。

  九山跟在后面,很反感他们谈这些无关行业紧要的话,催他们别说了,回去吃饭。

  一个新人投入,也一个新人不投入,人不是一样的,人上一百五颜六色。

  老杆的妹妹来到安庆,电话告诉老杆的时候,行业人都说这个人坚决不能进门,就说你老杆不在这里,到外面进货去了。老杆说没事的,来的人搞的好留在这里,就是很划算的事。

  他妹妹一进来就把老杆叫到一边,跟他说家里的桃树开花,一抜一抜的人来看,不少人都在桃园边上卖东西发了,一个多月抵上你一年挣的都不止。哥啊,你别迷这里了。书记说你老杆回家,不论卖个什么东西也不错。老杆妹妹在桃园边上卖干竹笋也得了不少钱。平时一斤干竹笋卖三十,在桃园边就卖八十,什么样的东西在桃园边卖都抢手。老杆说,我回家治袖不回家怎么办?她不回家是她的事,你偏偏去就全她,这两年忙几个钱都贴了她。哥不是我说你,你自己好好地在家干,像治袖这样的老寡妇有什么稀罕的,你盖好了房子,讨一个比治袖年轻的。

  老杆有些动摇,但是他见了治袖就改变了主意。他跟治袖说,袖,有人叫我回家。袖说,死老杆你敢回家?老杆低着头认错,不回去就是了。

  老杆跟妹妹说,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要再敢多嘴多舌,我就打你了。

  老杆妹妹要跟老杆吵架。哥,我最后喊你一声哥,你再不听,以后就不是我哥了,我情愿叫一个大王八为哥都不叫你了。

  好好好这样最好,我这辈子要是少了你在旁边罗哩罗嗦,耳朵就清静了。你把你家里的几个人管好就好事了,你以为你家的孩子们都被你管好了,一个个都不成器,还有你那个赌钱舍得下本钱的老公要好好管管,搞不好就被他把家业输光了,有人输急了卖掉自己的老婆很普通的事情。

  治袖出来了。

  吵什么吵,老妹子,你干脆也别回去,扶助你哥哥把行业做起来。家里不就是那几棵破桃树,我就不信结出了狗头金子了。

  你哥哥现已经轮不到你来管了,我跟你哥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他要去要留,不是你说了算。

  老杆妹妹哭丧着脸跑回去了。

  晚上治袖和老杆出去散心。治袖说﹕杆,你信我的还是信你妹妹的。信你的,那死丫头什么都想管,在家要是打个麻将,推个牌九什么的,她在旁边用手指直戳我的牌,什么样的牌都要输了。我一见她来看牌,就歇了。你说你哥又不是小孩子,要你大老远跑来瞎说。

  杆,你是好人,行业成功了我们就结婚。

  袖,我一辈子就跟你一个人好。

  知道了,我也是,有旁人来勾引我,我也不变心。上一回一个年轻的家伙来勾引我,买了一块香皂给我,我就没有好话给他。我说都是一块来的,别麻缠了,我跟老杆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也是知道的,不该勾引我啦,你们这些人专门挖别人的墙角,我要把这事跟老杆说了,保不准老杆要跟你拼命。杆,他的名字我也不说了,我怕你抱不住火。

  袖,我能抱住火,我不跟人闹事,和气生财。只要你真心跟我好,别人想歪点子也是白想。老在这行业里泡着,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把人都憋坏了,晚上搁外面好一回吧,等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们两个…

  看你馋的,都依你啦。

  你这死老头子,搁不到一程就想了,光想这个哪顶事,你生活费还有吗?没有了?我也都是阿荷给的,又到交伙食费的时候了,阿荷的钱也不多了,哎快一点吧行业成功了,什么都不缺了。

  袖,你能生吗?行业成功了有钱了生一个孩子就好了。

  屁话,我都五十七了还生个屁,你要是想生就去找一个三十几的,四十超过了都不会生了。

  算啦,生下来也捂不干毛啦,都老了。

  哎这日子过得挺有意思的,每天都要操心。人只要有事干,什么事情只要做成了习惯,哪怕是一件没用的事情,也能做的有滋有味。就拿我们临海一个叫老董的卖货郎挑子的,老杆你还记得吧,早些年大集体挑着货郎担子的老董,摇着个拨浪鼓往人家门口一坐,大姑娘小媳妇就把他围住了。针头线脑的、头发夹子、衣服扣子、收长发辫子、乌龟壳王八盖,一年没少挣钱,老董一直念着那时的好,什么年代了,他还是挑着货郎担子,常常从我家大场地过,我都替他难为情。腿跑断了也没人买他的东西了,现在谁还稀罕买什么针线什么的,这个人就是死脑筋。

  袖,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出路了,你把他邀约到行业来,没准他就同意了。治袖在老杆腿上一拍,杆,亏你想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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