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见到这样的场面,自觉带着亲属家眷都从里面给退了出来,给两人挪出了二人空间。
即使是像林子一那样一脸懵逼不愿意走的,也最终被镜月强行拉离了现场。
潮湿的风打在楚珣的脸上,连带着能闻见楚澜身上似乎带着一种莲花的浅香。
那种香味拼命地钻进楚珣的鼻孔,她动了动嘴,总觉得万分窘迫,人潮褪尽,只剩下她跟楚澜两个人的时候,她更觉得空气中浮动着一些狂躁的因子,让她脑袋里全是晕乎乎的一团浆糊。
本来有千言万语,此刻见了他却好像一个字都不见了,尽数飞到了爪哇国去。
她抿了抿唇,两个人干站了好一会儿,她实在觉得没意思,一只手握着另外一只手腕,准备落荒而逃。
“你做什么去?”那声音有些严厉,楚珣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似的,立马站住了脚步,等待着领导的指示,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捉住了楚珣的手腕。
楚珣不得不转身面对着他,不由得咽了咽。
楚澜手上一使力,突然把她拉近了怀里,忽然间,那种浅淡如莲花般的气息包裹了她的周身。
楚澜的脑袋搁在楚珣的肩膀上,他似乎有些累,微阖的眼睑上染着一些青色,为他添了几分憔悴。
“你真的要嫁给他?”他略微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
问完之后,那双眼睛便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珣,等着她给出一个回答。
楚珣只觉得脸颊都烧了起来,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本来还能落荒而逃,现在,楚澜的双手便交叠在她身前,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捆在里面,压根儿也挣脱不得。
楚珣沉下了脸来,暗搓搓地点了点头,颇有一种猛虎认错的架势。
随着她那一低头,楚澜的脸色也坏到了极点。
他亲昵地蹭蹭楚珣的肩膀,紧紧地抱着她,用那样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却并不能换来楚珣的挽留,他整个人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
楚珣没有办法,看到那样的他,楚珣几乎惊慌失措,她皱着眉头,开始慌乱地解释道:“你……你听我说,在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这是我欠他的。”
楚澜执拗地道:“不,这不是你欠他的,是我欠他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这不该由你来还!”
楚珣一听便恼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这是要划清界限么?
楚珣义正言辞道:“你的命是师父的,有我在,难道还会让你出事?这件事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你在这里修养两日之后,就跟妃嫣他们一起回圣火山吧!以后不准任性了。”
“师父?”楚澜忽然间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哀伤地看着楚珣道:“这么久了,你只当我是你徒弟么?”
楚珣见他那样的表情,心里一痛,只觉得浑身都如坠冰窖,心口生疼生疼的,她难道不把他当成心头好,日日夜夜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么?
她难道不像好好跟他在一起过日子么?可是,情况允许么?压根就不允许啊!
楚珣冷下脸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不想走,到时候我让妃嫣把你给绑回去!”她咬着牙,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自己心里捅一刀。
楚澜眼中明显的不服气,忽然间掰过她的脸,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
他的吻如同疾风骤雨,急于证明自己,不仅仅是楚珣的徒弟,他们之间有更加亲密的关系,他是他的夫君,他们应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那样热烈的吻,几乎吻地楚珣头皮发麻,两相激战之间,竟然也混杂了一些血腥味。
楚珣渐渐沦陷,双眸中露出一些迷惘,在有些事情上,女人是天生处于弱势的,即使像楚珣这样一个不服输的女子,她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也终究毫无抵抗。
在那样的缠绵中,楚澜似乎又找回了一些自信,继续攻城略地,将这个吻变得越发绵长。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凌乱而缠绵,楚珣娇羞地躲在楚澜的怀中喘着气,极力去安抚自己几乎要乱掉的心跳声。
他的声音磁性而魅惑地在楚珣的耳边小声道:“阿珣,这样的我们,难道仅仅是师徒吗?”
楚珣的心中一怔,她就算再傻也明白,楚澜做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留住楚珣罢了。
楚珣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了楚澜,她郑重地点头道:“是,我们这辈子的关系除了师徒便没有其他了。”
“阿珣!”楚澜心中一失,紧紧地抓住了楚珣的手,因为还不适应走路,在楚珣离去的刹那,他从床上翻了下来,表情狼狈。
楚珣即使明白,那不过是楚澜使的一招苦肉计,可仍旧不太争气的转身去,默默地扶起了他。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既然不要我了,就该任由我摔死。”楚澜闷声道。
“你还长本事了,我特么就该摔死你。”楚珣怒不可遏,会怼道。
楚澜默了一下,不说话,看样子就像是在生闷气,那张脸臭地像一坨屎。
楚珣小声道:“乖啦,我不该说你的,是我的错,让妃嫣先送你回去,以后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讲,怎么样?”
“不怎么样!”楚澜赌气道。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的!讲不通的是吧,像你这样的,在我们那里都属于问题小孩,要重点关照的懂不懂啊!”楚珣只觉得自己是操碎了一颗师父的心呐。
楚澜没有接她的话茬,好像沉默了好一会儿,转头,小声地问道:“师父,你连婚礼都不想让我参加吗?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徒弟!”
最后两个字喊得十分用力,好似咬牙切齿。
楚珣一默,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了。
很显然,她并不希望楚澜在这里。
她并不是怕楚澜吃不消这个消息,她是怕她自己承受不住,她怕受不住自己的诺言,会忍不住跟楚澜走,可是这一次,她不能。
她承了东方玉凉这么大一个人情,她必须自己去偿还。
但面对楚澜那样灼灼的目光,她又做不到拒绝,她明知这个家伙别有所图,可依旧还是答应了下来。
楚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笑得反而有些苦涩,小声地道:“徒儿在这里先谢过师父了。”
楚珣客气地应付道:“不必。”
楚澜又道:“既然师父已经答应让我留下,在婚礼之前就麻烦师父亲自照顾徒儿的饮食起居了!”
楚珣皱了皱眉,差点没一口气上来,从前都是楚澜累死累活地帮她打点一切的,脏活累活都是他干的,而且还没有一分钱工资,怎么到了临出嫁,她反而要当起老妈子伺候楚澜了,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楚澜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然道:“既然师父对徒儿如此关心,愿意拿自己的一生幸福去还徒儿欠下的人情,想必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吧!”
楚珣忽然觉得,这不是楚澜,这压根就是他失忆之后跟失忆之前两个人的综合体,这脸皮变得也太厚了一点。
好吧,为了表达自己内心那一点亏欠,楚珣决定先忍下了。
接下来两日里,絔荑忙着清理各种昭奚跟空情留下来的势力,还有东极岛周围打斗之后的痕迹,另外,东方玉凉一直都由师兄诸葛凌风照看,而妃嫣跟君梦临开始过上了度假般的生活,神仙眷侣似的在小岛上捉鱼,摸虾,找贝壳。
听说君梦临为了给妃嫣找一颗极品黑珍珠,几乎把半个海域的贝壳都给祸害了,最后终于挑到了手指大的一颗黑珍珠,献殷情似的送给了妃嫣。
妃嫣嘴上不说,心里乐开了花,跟楚珣两个人说私房话的时候,三两句都不离那个小珍珠。
楚珣皱了皱眉头,唉声叹气道:“小妃妃呀,你什么时候不爱戎装哎女装了啊?”
这还是当初楚珣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喜欢勇闯江湖的少女吗?
答案显然是,恋爱中的少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恋爱的腐臭味,这种腐败味,对于单身狗来说,是令人窒息的毒药啊。
同时她仍在感慨,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她还在累死累活地伺候着楚澜这尊大佛,而妃嫣已经在虐狗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楚澜说是伺候他,但这些天的口味是越来越挑剔了,吃饭不吃糙米做的饭,必须颗颗都是白米饭,若是看到一个小黑点,或者是没有弄干净的,就会直接倒掉,吃菜必须吃的是楚珣亲自做的,一旦不是,他就会说没胃口,死活不吃。
楚珣实在是没有办法,强逼着自己跟厨房的大厨学了好几天厨艺,但无奈,她在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造诣,厨房的大叔对她说,您这一辈子啊,能把菜烧熟就是最大的追求了,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太奢望了。
但也不知道楚澜抽的什么疯,连楚珣自己都没能吃下去的饭菜,他竟然面无表情地一一吃完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个伟大的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