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苏的离去，就好像早晨雾霭的消失，悄无声息地从圣火山消失无踪，甚至没有跟他最好的朋友诸葛凌风告别。
不过，那天早上，楚珣却意外地早早等在天一崖上，只是看着那个背影离去，迟迟地没有上前去打扰雲苏一个人孤独的远行。
楚澜不知道何时踏着晨露而来，轻轻为她披上了一件红色披风，早晨的风有些寒凉，楚澜不着声色地为她遮风。
楚珣想起昨日楚澜那深深的一跪，更觉得有些心虚，犹豫了许久之后，小声道：“谢谢！”
“阿珣？”
“嗯？”
楚珣抬头，发现楚澜浩渺的目光迷惑地落在远处的山岚上，他的眸中似乎也含着淡淡的迷惘，让人忍不住惊觉，原来，他也有参不透的世事。
他说：“阿珣，你……喜欢我吗？”
楚珣顿时间僵直了身体，如遭电击，这样的疑问像是一道惊雷劈在她头顶上，这个答案在脑海中慢慢清晰，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表达。
“喜欢或是不喜欢？抑或是偶尔喜欢，但遇见了更喜欢的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在脑后？”他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在心里打了多少遍的草稿，虽然说得流畅，但语气却不断变化。
楚珣被问住了，她从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只是觉得，楚澜在她心里似乎是有所不同的。
楚澜对于她的沉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师父，或许你对我只是一种习惯罢了。即使我在这里，你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嫁给东方玉凉，甚至嫁给林子一，嫁给世上任何一个优秀的人……”
楚珣紧咬着下唇，心里难受地紧，她并不是个爱哭的人，此刻，眼里，心中似乎都有无穷的泪意。
原来，他竟这样没有安全感吗？
她在想，自己这些年到底做过些什么？
好像因为凤萧刻意与他疏离过，好像因为东方玉凉，将他从身边赶跑过，或许因为林子一，走到过他的对立面，她质疑过他，对他恶语相向，对他心生疑窦，对他……
她给过他很多的东西，却唯独没有给过他安全感。
楚珣难受地低下了头。
“呵呵，既然师父心里没有我，那我楚澜也并非必须要师父不可的。魔教的教主夫人也可以是别人，只要师父乐意。”
他好像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番话说出口。
楚珣看着近乎绝望的脸，心里十分内疚。
她动了动唇，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楚澜看着她的眼睛，一直等了许久许久。
“对不起！”楚珣用尽了力气，十分虔诚地说道。
她必须为了自己的行为道歉，其实她从没有想过要嫁给别人，至少在她心底里从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在楚澜那个高度，她只是没有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方式去把它说出来而已。
她觉得她应该先道歉。
但道完歉之后，楚澜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原谅她，而是绝望地轻叹了一声道：“好，我明白了。”
一身黑衣华服的少年转身离去，步履蹒跚，身姿落寞，远远看着让人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