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男孩在床上凄厉地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马姚听见儿子的声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啊——”
男孩的伤口莫名其妙地再度崩开,鲜血犹如泄洪般喷涌而出,他的整个脑袋直接浸在了一滩血色之中。
男孩一边艰难的呼吸,一边从嘴里咳出鲜血。
“不好!”
司锦年蹲**去查看男孩的伤口,原本被处理好的伤口在没有任何征兆下再次裂开,犹如一个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吞噬掉司锦年一般。
“得赶紧找大夫去!”
司锦年抱起还在不断吐血的孩子,
“这个时候怎么下山啊!?”
马姚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
“我带他去医馆!”
司锦年回头看了一眼允儿,允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神担忧地点了点头。
“不要睡觉!孩子!千万不要睡!”
司锦年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向山下冲去。
“千万不要睡觉!”
秦墨医馆。
招待了一天病人的秦鸣鹤瘫坐在椅子上,累得直不起腰来。她目光温柔地看着这满屋子的中药,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小时候,她就是想开这样一家小小的医馆,悬壶救世,保人太平。没想到的是,长大以后才发现,想开个药房谈何容易,要钱要力还得走程序。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虽然见不到自己的父母,偶尔会有些想念,但是现在这种生活本来就是她想要的。
繁忙充实,疲惫却也快乐。
人如果不是为了自己
想要的生活而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快!大夫!救人!”
一句急切地呼喊把秦鸣鹤从幻想拉回了现实。
定睛一看,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背着一个小孩子出现在了门口。
那孩子面色惨白,形销骨立,脖子处的鲜血还不断地在往外流。
“快!背到里面来!”
秦鸣鹤急忙走到里间,拉开用上好的青竹做好帘子。
“放在这上面,然后你出去!”
秦鸣鹤全程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
“这孩子,这么有些脸熟?”
秦鸣鹤来不及回忆,就赶紧给孩子进行止血。
孩子转危为安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给孩子处理好伤口的秦鸣鹤也回忆起来,这个男孩子是她和一个名叫司锦年的男人从青龙山里面救出来。
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或许她对于自己的病人的长相不是很清楚,但是只要是自己一看到病人的伤口,自己准能回忆起来这个病人。
“孩子没什么大碍了!”
秦鸣鹤长吁了一口气,拨开帘子走了出去。
“那就好。”
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秦鸣鹤总觉得有些熟悉。不过秦鸣鹤实在是太累了,她完全没有在意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只是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秦大夫,你就不想看看我到底是谁?”
声音魅惑中带有一丝挑逗的意味。
秦鸣鹤无精打采地抬眼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也就是这么轻轻一瞥,浑身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你?!”
“对啊,没错,就是我!我都在这坐了这么久了,难道你不应该尽点地主之谊吗?”
司锦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你难道就不应该给我倒杯茶?”
“你有没有搞错?!老娘可忙得要死,要不是我,那孩子早就没了。”
秦鸣鹤走到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对了,孩子怎么样?”
司锦年拨开帘子,偷偷瞄了一眼还在昏迷之中的孩子。
“这孩子失血过多,还要静养大半年啊,估计!”
秦鸣鹤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水,直到自己打了个饱嗝。
“呼——累死了!”
秦鸣鹤四仰八叉地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屋顶。
司锦年走到桌边,拿出一把椅子坐下,眼神缥缈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到这个医馆来的?”
“这个医馆的原主人,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父亲,不过他在多年前就失踪,就留下了我和我妈妈两个人来打理这间医馆了。”
秦鸣鹤双眼通红地打了个哈切,
“我对那个男人,反正是没什么感情的,甚至连点记忆都没有。”
“那你妈妈呢?”
司锦年端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杯水,结果这茶壶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了。
“她啊,早就去休息去了,方丈现在这个医馆基本上都是我负责的。”
“我寻思你这衣服,好像不是女人穿的吧——”
司锦年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鸣鹤问道。
“哎呀,别提了。我妈说要我救人的时候一定穿我爸的衣服,说他会保护自己——这不是扯淡吗!”
秦鸣鹤愤愤不平地说。
微弱的烛光在夜色中安静地跳动者,宛如一个优雅的舞者。
“这件事情不用卖命,比我的轻松不少。”
司锦年也学着秦鸣鹤的样子倒在椅子上,“你说是吧?”
回复司锦年的只是一片安静。
“嗯?”
“怎么不说话了?”
司锦年侧过脸发现,这丫头已经倒在椅子上睡着。
司锦年嘴角带笑,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日,清晨。
“鹤儿,鹤儿——”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轻轻地晃动着秦鸣鹤的肩膀。
“妈妈——”
秦鸣鹤把流到嘴边的涎水硬生生地吸了回去。
“昨天晚上你辛苦啦,妈妈去后厨给你煲点汤补补!”
老人爱怜地摸了摸秦鸣鹤的脑袋。
“嘿嘿嘿,谢谢妈妈!”
秦鸣鹤憨笑道。
“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帘子后面,一个男人拨开帘子走了出来。
是司锦年。
“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鸣鹤瞪大了眼睛盯着司锦年。
“我是想着这孩子还在这里,我要是走了,昨天晚上就没人照顾他了,再说,大娘都没有说我什么,你凭什么说我?!”
司锦年佯装委屈。
“你!你!”
“哎呀,鹤儿,小年这孩子也蛮懂事的,今天早上还主动去帮我煲汤,你啊,待会要好好感谢他才是!”
大娘赞许地看了司锦年一眼。
“不是吧,这个妖孽要干嘛啊——”
秦鸣鹤在心里面大骂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娘,您看您还需不需要我帮助?”
司锦年堆着一张笑脸就迎了上去。
“不必了,不必了,你啊照看好那个孩子就行!”
大娘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鸣鹤一眼。
“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跟你妈妈学习,你看大娘的脾气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