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这俩人。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刚刚还处于风暴中心的白夏夏也长吁一口气。
白夏夏抿了抿嘴,对沈初滢:“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帮我说……”
“不是,我挺想说你的,你是哑巴吗?她都这么茶言茶语了,你还忍着。”
“我不知道说什么?”
“……”
沈初滢沉默了,她算是发现了,白夏夏输在一张嘴上了。
忽地,白夏夏瞅了瞅一旁站着填表格的导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好奇转移话题:“对了,你什么时候成了冯导师的人。”
原本蔫蔫的几个田径队成员,顿时眼睛亮晶晶,各个脑袋顶上都挂着八卦的光。
沈初滢被问的一哽,也转头看向冯博琛。
对呀,她什么时候成了冯博琛的人。
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想一想,让她莫名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什么叫他的人啊!
论学生,她也不是体育系。
顿时,所有人都盯向冯博琛。
冯博琛面无表情,黝黑的眸子扫过全场,语气淡淡:“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们很闲吗?”
虽然冯博琛入职不长,但是铁面教官的威严硬是镇住全场。
原本八卦的众人赶紧埋头找事干。
只有沈初滢注意到冯博琛的耳根微微泛红,像是被烫了一样。
休息间内的三人稍微热身活动了下身体,就听到广播要求比赛人员去候场。
临走前,沈初滢拍拍白夏夏的肩膀,低声鼓励道:“加油,我在终点那边等你,等拿到好名次,姐请你吃大餐。”
若说之前,沈初滢和白夏夏的关系一般。
那经过绑架案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了不少,要不然,今天沈初滢也不会替她仗义出言。
沈初滢看着白夏夏离开的背影,心中莫名的“咯噔”一下,涌起不安的感觉。
她蹙眉问冯博琛:“这个比赛公平吧,不会被人用金钱收买吧?”
冯博琛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了沈初滢一眼,随即道:“你放心好了,虽然赛事举办的不大,但是背靠公家,还是很公平。”
“更何况,像这样的一个小比赛,谁会闲的钱多去搞这种事。”
“别说,还真有人会。”
沈初滢努努嘴,略显阴阳怪气的说道:“依照白祈年受委屈的程度来看,我就怕他会这么无聊,故意给白夏夏使绊子。”
就冲休息室里白祈年对白夏夏说的话,沈初滢觉得自己的怀疑十分合理。
冯博琛沉默一瞬,有些事情沈初滢并不太清楚,但他很清楚。
依照白祈年对白夏夏的厌恶程度,还真有可能做这种缺德事。
冯博琛:“你自己去观众席吧,我先去裁判席那边看看。”
冯博琛快步离开,沈初滢则是来到观众席。
赛事是在一个小体育馆举行,观众席布置的不多,基本坐满了人。
沈初滢好不容易找到两人位。
刚坐下,就看到白夏夏几乎是被人搀扶着上场,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像是受尽折磨一般。
这不对劲啊!
沈初滢微微蹙眉,她明明记得之前白夏夏还好好的,怎么就去候个场就被人给扶着出来?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沈初滢还想靠前看仔细点的时候,冯博琛已经找到她了。
冯博琛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我去看过了,裁判那边没问题,白祈年也不在那边,看样子是你想多了。”
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沈初滢摸着心脏,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可她偏偏找不到变数。
冯博琛拉开背包,取了一瓶椰奶递给沈初滢:“白夏夏在第一场,边喝边看。”
沈初滢点点头,刚拧开椰汁,就注意到白夏夏跌坐在地上,冯博琛也注意到了白夏夏的情况,他猛地站起。
带着身高优势,他脸色凝重开口:“怎么回事,她腿受伤了?走路姿势怪怪的。”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是被人搀扶着出来的。”
两个人说话间,白夏夏已经上了起跑台。
来参观的观众很多,也有人注意到白夏夏的情况。
靠着最前排的观众忽然开口:“喂,你们看,那个女生的脚上沾了血。”
沾血?
沈初滢伸着脖子看向白夏夏。
她这才发现白夏夏的鞋底沾了红,远远地,虽然看不真切,但如几个观众所说,好像真的是血。
沈初滢和冯博琛对视一眼,赶紧往后台跑去。
冯博琛是这次的带队老师,若是学生真出了什么事,他是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
于公于私,他都要护好带来的几个学生。
沈初滢和冯博琛跑到后台时,白夏夏已经进入比赛。
不知道是不是状态不对的原因,白夏夏起跑就比别人慢了一拍,导致她现在十分被动,排名在倒数第一,距离倒数第二都有着一定距离。
沈初滢虽然没见过白夏夏训练,但是她既能以新生来参加这次的比赛,应该是有点实力在身。
再怎么样,也不会跑个倒数第一。
眼看着白夏夏和倒数第二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沈初滢都能想象到她回白家会遭到什么样的嘲讽。
冯博琛去联系工作人员终止白夏夏的赛事,而沈初滢则站在后台回廊,静静地看着白夏夏奋起追赶的身影。
白夏夏四肢纤细,可能是早年营养不良过的原因,个子偏矮。
在塑胶跑道上宛若一株狗尾巴草。
倔强且平凡,她真的是那种放在人堆里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存在。
和白淑韵那样的娇娇女几乎是两个极端。
好似白夏夏的存在就是衬托白淑韵,营造一个“恶女”人设。
就是这样一个人呢,站在跑道上,比任何人的执着。
沈初滢沉默着,田径比赛的过程很快。
几百米的赛道,几乎都在几分钟结束。
白夏夏毫无悬念的成了最后一名,她跑的很慢,在一片奚落声中迎向终点。
沈初滢赶紧跑过去,将自己还没完全拧开的椰汁递上:“你先喝点。”
她边说边注意到,白夏夏布鞋边上都是血迹。
若是仔细看塑胶跑道,也能隐约发现血点。
沈初滢扶着白夏夏,看着她抿了一口椰汁,神色苍白,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你的脚怎么回事?”明明在休息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白夏夏咬着唇脱下鞋,沈初滢仅看了一眼,就爆出国粹。
“卧槽!?”
白夏夏的鞋底已经染了血,她的脚底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有几个伤的很深,几乎能见骨,可能是因为刚刚剧烈活动的关系,口子微微撕扯,血再次汩汩流出。
沈初滢赶紧手忙脚乱地掏了点卫生纸帮忙按着白夏夏的脚。
“不是……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跑步,你是对自己真狠啊!”
白夏夏尴尬地挠头,又想到自己的脚丫被沈初滢按着,很是不好意思地想收回脚,可是沈初滢不允许。
白夏夏只能低声:“我刚跑完,脚臭。”
“发现了,我觉得我手脏了。”
“……”
白夏夏把头垂地更低了,满脸都写这不好意思。
沈初滢:“我就是开玩笑的,不过你这个跑步就非跑不可吗?”
虽然沈初滢不知道白夏夏的脚是怎么回事,但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就直接弃权了。
搞笑,她是来跑步的,不是来断腿的啊!
白夏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执拗气,认真道:“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若是连场都没上过,就太丢人了。”
“回到学校会被别人嗤笑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嗤笑,别那么在意。”
“……”
白夏夏一时间都不知道沈初滢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扎她的心。
反正她心口挺疼。
两个人坐在后台,毕竟白夏夏这个状态也不好多走路,沈初滢准备找人过来搭把手,就看到冯博琛匆匆赶来的身影。
冯博琛的脸色不算好,他居高临下地走到白夏夏面前,扫了一眼她的伤口才道:“我来之前打了急救电话,赛事那边我也上报退赛申请,你的比分被抹掉,算自愿退赛。”
“所以,现在我们来算一算账,你脑子是多浆糊,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冯博琛说话间不怒自威,带着几分火气。
也不怪他会生气,毕竟白夏夏有个什么意外,会影响到冯博琛。
于私,冯博琛也不想看到一个好苗子就这样把自己作没了。
白夏夏还敢和沈初滢说点任性话,但是到了冯博琛这里,她缩着脖子,就像个鹌鹑一样,直至感受到冯博琛的不耐烦,才弱弱的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换鞋的时候没注意,直接穿上,结果一站起来脚就受伤了,鞋子里倒出来一排钉子。”
鞋里放钉子这种招数真的是又恶臭,又猝不及防。
稍一大意,就会受伤。
对于像是白夏夏这种运动员尤为致命。
这哪里是什么恶作剧,简直是要了白夏夏的命。
沈初滢气不打一处来:“这种事情不用想,肯定是你那好哥哥干得。”
她倒是不怀疑白淑韵。
毕竟能有工具人的前提下,白淑韵一般不会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