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少年软声细语哄了半天的顾清浅也不好再造作了,跟个小女孩似得收放自如。
她喜欢叶疏朗,所以甘愿在他面耍小性子。
换句话来说,这是别人不知道的另一面。若有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叶疏朗眸色柔了柔,捏了捏顾清浅的脸颊,余光瞥在桌上闪闪的一处,他定睛一看,是一条手链,他略勾了勾唇,低声道:“宝宝,这是谁送的?”
他的语气虽低沉有磁性,可顾清浅却听出了若这事不解释清楚,就没完了的意思。
有种连手链都吃醋的赶脚怎么破?
拿起那天华美的手链,顾清浅细细摩擦了一会儿,低垂下眼眸:“不知道呢,我也是今天才收到的。”
听见少女的回答,叶疏朗蹙了蹙眉,伸手拿过少女手里的手链,从自己裤包里掏出一个更为精致小巧得到礼盒。
叶疏朗放下顾清浅坐在沙发,自己却突然单膝下跪,双眸深邃又暗含炙热的爱恋。
小礼盒被打来,露出一个简单大气又低调中透着奢华的戒指,五官俊美非凡,眉目情深的少女犹如一个忠诚的骑士,甘愿向他心爱的公主低下头颅,只听他低沉如大提琴般话美的声音徐徐传来,不矫不躁:“顾清浅,嫁给我,好么?”
语气是问句,带着主人的不确定与期望,却又透着股坚定的意味,极其茅盾。
顾清浅怔了怔,看着少年,露出的深情与不经意间的温柔,都如昨晚一般令她沉迷,
少那边像是被吓住,呆愣愣的一动也不动。
叶疏朗眸色下沉,带着执着于痴迷,坚定向他的姑娘伸出手。
过了半响,顾清浅她才兀自回神,抿了下红润的唇瓣。
她偶然想起,少年说过会给她三天时间考虑的,可这话貌似没过几时吧?就失效了?
罢了,她唇角一弯,毅然的向还在等待的少年伸出右手:“嗯。”
少女低声答道,听在叶疏朗耳里却像是犹如轰雷响起,不容后悔的拉住少女的手,为她亲自带上那一枚戒指,极尽克制包含无限深情的在指尖落下一吻。
那双眸子虽黑气沉沉,却也含着纯粹的欣喜。
坚定的揽上少女的腰,将她像抱一个小孩子一样抱起,一步步准备走上楼。
顾清浅傻眼了,她条件反射的夹紧了少年的腰,自发勾住他的脖颈,盯着少年冷硬的侧脸,不明所以。
直到——
一脸冷漠的少年拿出亮人的户口本,再把她抱下楼,驱车带她去民政局。然后拍照、盖证书,办理人一脸笑意的祝他们百年好合。
少年又牵着她上车,顾清浅才反应过来。
看着两本明晃晃的小本子,上面写着“结婚证”三子字。
所以说,她这是成为了有夫之妇咯?
顾清浅牙痛了一瞬,又很快释然了。
扯证就扯证了吧,反正……她也跟开心。
“抱歉,宝宝,我一定会给你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叶疏朗低垂着眉间沉沉的看着顾清浅,那不用加掩饰的爱恋一下子刺如顾清浅的心里,刹时间,变得柔软至极。
不管有没有婚礼,我都愿意。
顾清浅温柔道:“我等你。”
叶疏朗双眸盛满璀璨的笑意,纯粹且明亮,发自心扉的笑容。
顾清浅跟叶疏朗扯证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除了相熟的几个人外,顾清浅还试着用以前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夏白溪,等了半天,从前联系毫无反应,如今却回了她。
一时间,顾清浅欣喜难忍,她本就是抱着佼幸的心理才发过去的,没想到,居然回了!
那是不是就说明夏白溪其实一直都在暗自看着她们,并没有走远呢?甚至说,她也来了s市?
顾清浅又试探性的发了句问夏白溪是不是也s市的问题,她等了半天,也没有再等到回复了。
她失落的关闭屏幕,任由自己放空思绪。
没有轰轰烈烈的求婚,也没有白马王子是骑马而来,有的是平平淡淡,温馨真实的给予,少年的感情,无须置疑。
两人就在这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去扯了结婚证。
这一年,两人十八岁。
未来不管如何,但现在我们过好每一天。
隔天顾清浅去上学的时候,宋七七逮住她问个不停,都被顾清浅一一挡回去了。
面不改色的回答宋七七的说的就是顾清浅了。
一进大学顾清浅就选了个舞蹈社团,准备学下舞,练练身体的柔软性。
等打发好宋七七后,她就去社团练舞了。
由于她现在才开始练习舞蹈,比一般的要更困难,首先劈叉就令她感到困难,疼痛难忍。
可想要练成也不是一夕之间就可以成功的,本来报这个社团也只是应该感兴趣,并不是拿当主业的来练。可顾清浅这个人,一旦要做,便要把她做好。
故此,她也比其他人更刻苦,狠的下心。
这这一阵子,叶疏朗看在眼里,有几次都想阻止顾清浅别学了,可每次话到口中又咽下,少女的性子,有时倔起来比谁都倔。
导致这阵叶疏朗的人心情也是如阴天般凉气沉沉的,令经过他身边的都能刻骨的感受到一股寒气。
瑟瑟发抖。
顾清浅累,叶疏朗就心疼心烦,眼底的烦躁是个明眼人就看得出来,晚上睡觉也睡得不好,很快就浮现了一层青黑的眼圈。
这些,顾清浅也不是不知晓,最终败在少年的手里,到底是舍不得少年这般
几番这下,顾清浅就减少去社团的时间,也就没那么累了。
所以,众人可以发现,近日,叶男神的心情又似乎回晴了。从他偶尔嘴角上扬的地方就可以看出来,叶疏朗的心情有多不错了。
两人不在一个系,但叶疏朗一有时间就会往顾清浅那边跑,导致整个学院都知道了顾清浅就是叶男神传闻中的女友。
在连续吃好几天的狗粮,又觉果然如此的感觉。
大学的时光总是过得缓慢又不疾不徐的。
眨眼,大一的生活就过了一半。
关于叶疏朗,顾清浅只想说四个字,衣、冠、禽、兽。
自从跟顾清浅解锁了可以这样那样后,就拉着顾清浅一连沉沦了好一阵,最后在顾清浅受不住了,面色冷漠的拒绝叶疏朗才有所收敛。
可即便如此,次数减少了些,顾清浅也有些受不了了。
叶疏朗每次弄都像是用尽全力般抵死纠缠,实在是天赋异禀,每次都酸软无力,令她受不住的同时又无法抑制的沉沦下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平淡的中带着生活的温馨感,不枯燥不乏味。
宋七七喜欢八卦,顾清浅跟在身边也能听到少许。
比如,某某校花交了多少任男友之类的。
又比如那里的饭菜最好吃。
再者,或者是叶深被人爆出是同性恋。
说出这个的时候,宋七七还一嘴咋舌,眨眼,就眉开眼笑。
“诶,现实中的男男诶,真好啊!”宋七七笑道。
顾清浅不语,宋七七又拉着她的手,说道:“呐,听说叶深是叶男神的弟弟,不过到底不是亲的,谁知道他是怀的什么心思呢。”
顾清浅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了?”
宋七七一扬唇,欢快道:“俗说的第六感。”她眨着眼:“再说了,那叶深虽说长得秀气好看,但不都说了他是个gay么?难保他不会对叶男神动心思。”
顾清浅哑然失笑,还真让她说对了,事实也的确如此。
叶深对叶疏朗对有心思,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算起来,都有一年多了吧。
顾清浅沉思着。
宋七七拉着她手,还在说:“阿清你可要把那叶深注意到啊。”
她说的不是叶疏朗,而是叶深,足以可见对叶疏朗的信任了。
顾清浅道:“别担心。”
她浅浅说着,毫不担心,不仅宋七七信任叶疏朗,她又何常不是呢?
叶深被爆出是gay这件事,倒没掀起多大风浪,不过他一直以叶家二少身份自居,这就对他将来想要掌控叶氏有所困难了。
毕竟,叶父再怎么疼爱他,也不是可能要一个喜欢男的的人继承叶氏的。
思及次,叶深简直恨透了说出他是gay的那个人。
叶深面色铁青,打了个未知属地的电话,语气沉沉道:“加快速度。”
得到回答,叶深挂断电话,吐出一口浊气,心情舒畅了许多才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
然而,这一切,顾清浅他们毫不知情。
宋七七又拉着顾清浅去校外吃小吃摊,那一条街全是买吃的,街道两旁挤满了摊子。
吃了不少小吃了,宋七七还在拉着顾清浅往一家烤羊肉串的小摊位上走去。
少年眉间俊朗,五官黝黑透着一丝坚毅,身着背心,肩上搭着一块毛巾,手下动作不停,翻着香味弥漫的羊肉串,被烤得滋滋作响,味道诱人极了。
“我要十串羊肉串!”宋七七笑眯眯的喊道。
“好嘞!”那少年应道,抬眸间看着其中一名模样秀致雅气的少女却有一瞬间的愣住,不带少女看过来,他又低下头。
“何东?”顾清浅不确定的喊道。
这一声却令少年再次抬起头,他眨眨漆黑的眸子,淡定道:“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顾清浅轻声道。
再次见到少年有种恍然如隔世般的感觉,她还能清晰的记得少年不羁且无谓的样子。怎么,再见面会是这幅场景。
“你们的羊肉串好了。”少年沉默的将烤好的羊肉串递给两人,眉目闪过一抹坚毅。
“走吧,阿清?”宋七七接过羊肉串,出声喊道。
知晓顾清浅肯定是与这名少年是认识的,也不多问。
羊肉串的味道香味四溢,拿在手里,整个鼻腔都充满香味,诱人食欲。
顾清浅点头,说了声再见就跟着宋七七走了。
本来也只见过一面,不熟,再交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每个人的生活轨迹不同,人各自知。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隐约还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声,句句都透着现世安宁的状态,何东沉默,手下动作越发快,麻利的递给一旁等待的顾客,又开始一下一轮的劳作。
动作重复的,麻木的。
结束一天的辛苦,何东收好摊子,步履沉重的往回家的路走。
家里灯光暗淡,身形瘦小的女人敷着面膜,悠闲悠闲的半躺着,聚精会神的在看电视,而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
何东走进去,放下手上的东西,不发一语。
女人没给他一个眼神,一个问候,像是沉迷于看电视中,对于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回来也感到欣喜。
甚至于还没留着晚餐,自己一个人吃着,丝毫不剩。
其实的原由何东不想去追究,一天下来他已是很累了,不想再去争辩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可回来除了一个势利又薄情的母亲没别的了。
感到心累,却又无可耐何。
他去到澡堂洗澡,洗去一身风尘,又去给自已下了碗面吃,大口大口的吞咽面条下胃。
填充胃里的饥饿感。
电视声音很大,他想起今天遇到的顾清浅,又想起因为电视声音的原因导致被投诉的女人。
还想起来因为家中落败,他出来打工挣钱,养何母,这个叫阿秀的女人。
她作为母亲,无疑是很疼他的,但那是在家里还富足的时期。落败后,她开始变得敏感又多疑,整个人还很多疑。
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漠不关心,只在乎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钱花。
起初,何东还会因为这个而伤心,现在是逐渐麻木了。
只出于责任照顾着她,别的感情,再多的就没了。
他不求多富裕的生活,只求能平淡充实。
吃完一碗热腾腾的面,何东躺在床上,期间没和阿秀交谈过一句话,像是比陌生人都还不如的一对母子。
他没学历,没手艺,全靠着能吃苦耐劳走在这一步,生活还算过得去,若没有意外的话也就这样了。
再多抱负与不甘都沉淀在现实的事实下,流逝的无影无踪。
月光照在少年算黑的脸庞上,闪出一丝疲备于不符和少年时期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