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非常深,而且水流湍急。哈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潜入深水之中奋力地向前游着,涌流撞击着他的身体,不住的向下游推送。哈昆奋勇的和水流搏击着,将身体一点一点的挪向对岸。
游过了河中心,他将头露出了水面,抬头向对岸河堤上望了望。河堤上面非常安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呼吸了一口气,又潜入了河底。
终于,哈昆的手触到了泥泞的堤岸,他双腿用力蹬了一下水,头向上仰,“哗啦!”一声露出了水面。他再次抬头向河堤上观察了一下,无声无息的河堤上冷冷清清非常安静。
哈昆双足踩着堤岸慢慢的出了水面,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他便借着月光向河堤上摸去。
俯身在堤岸之上,哈昆抬头向桥头的方向望去。
桥头附近,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将天空与地面照的通亮,一群群的部落士兵们围绕在篝火旁不住的打着鼾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声音传出很远,几个哨兵不停的在桥头上走动着,偶尔相互交谈几句,又各自散开持矛站立。
哈昆正要起身越过堤岸,突然听到不远处又传来说话之声。他回头一看,见一队巡逻的士兵正手举火把一边闲谈着,一边向这里走来。
哈昆急忙隐身在堤岸下的一条水流冲击出的壕沟之内,身体紧紧的俯在地面上,侧耳倾听着上面的动静。
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火把的火光也照在了壕沟的边沿之上。
哈昆秉心静气,不敢弄出任何声响。
“我们的布朗首领真是英雄,竟然在敌军环伺之中取下了他们的总指挥官呼伦酋长的人头,真是不可思议!这才叫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哦!我对他充满了敬仰和佩服!”
哈昆听到一个士兵说道。
“是啊!真是令人佩服!”其他的士兵也频频点头称是。
“哼!我不这么认为。”突然,其中一个士兵说道:“那是因为呼伦的将士们刚刚打了个大胜仗,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疏于防范,才使布朗钻了空子,不然呼伦的人头是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他拿来的!”
“哼!你是看到人家立功受奖了眼红吧?这样说布朗头领。”一个士兵愤愤的说道。
另一个士兵急忙辩解道:“我才不红眼呢!我是就事论事,本来就是如此嘛!”
“哼!我看你就是红眼!”
两个士兵意见不和相互争论着从哈昆的眼前经过,向桥头的方向走去。
“布朗!”哈昆狠狠地咬了咬牙,将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望着巡逻的士兵走远,哈昆悄悄地从壕沟之中站起身来,如一只夜色下的狸猫,迅捷灵巧的猫着腰从岸堤上飞跃过去,迅速的下了河堤。
河堤下便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茅屋,哈昆隐身在茅屋的暗影之中借着明亮的月光到处巡视着。
在接近桥头时,哈昆发现这里的茅屋有些异样,屋子里传出此起彼伏乱糟糟的鼾声,仿佛里面有很多人,而且有的茅屋前还有士兵把守。
“军营!”哈昆心中确定了这个概念。他在这些茅屋空隙的阴影中行进,探查着敌兵的大概数量。
“布朗!”这个名字又跳入了他的脑海。
如果能将这个罪魁祸首杀死,为呼伦酋长报了仇也算不妄此行!哈昆想到。可是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哈昆目光游离,四处搜寻着。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座茅屋门口站着的两个岗哨身上。何不抓个舌头询问一下?对!就这样办!哈昆拿定了主意。
哈昆悄悄地摸到了那座茅屋的山墙一侧,探头向两个哨兵望去。
哨兵打着哈欠,身体不住的摇晃,看来已然困的不行。
哈昆咬了咬牙,正要飞身上前,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
哈昆急忙回头,发现从一座茅屋里走出两个士兵,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向这里走来。
哈昆见事不好,急忙俯下身,在地上几个翻滚到了对面另一座茅屋的墙下,就势又一个翻滚便转过了墙角,躲在了茅屋的墙下。
走来的两个士兵只顾说话,并未发现情况,说笑着转过墙角,来到了茅屋的门口。原来,他们是来换岗的,四个人做了交接,那两个困乏的哨兵便用胳膊夹着长矛顺着另两个士兵来时的路走了过来。而那两个换岗的士兵则笔挺的站在了屋门的两侧,目不斜视的执勤站岗。
两个下岗的士兵哈欠连连,脚步凌乱的向一座茅屋走去。
哈昆见有机可乘,便悄悄地在后面跟了上去。
就在两个士兵将欲接近他们休息的茅屋时,黑暗的阴影中,哈昆的身影突然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便欺身至了他们的身后。哈昆在后面伸手捂住了一个士兵的口,钢刀蓦地闪过一道寒光,便割断了他的喉咙。
哈昆轻轻地将尸体放倒的同时,钢刀已然逼在了另一个士兵的软肋之上。
哈昆低声喝道:“别动!动就要了你的命!”
士兵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正欲呼喊,锋利的刀锋已然刺痛了他的肌肤,他顿时体似筛糠,瘫软在地上,长矛也滑落在地。
哈昆晃动了一下钢刀,低低的声音说道:“不许出声,跟我走!”
士兵机械的点了点头,哈昆用手指着地上的尸体,对他说道:“去!把他弄到阴影里去!”
士兵胆怯的点着头,爬起身来,颤抖着双手拉着尸体,向阴暗之处拖去。
哈昆一手擎刀逼着士兵,一手捡起落在地上的两杆长矛,跟着士兵来到茅屋的阴暗处。
士兵将尸体放下,身体依旧在颤抖。
哈昆将两杆长矛放在尸体边,声音低沉冷酷地对士兵说道:“我有事相问,你要老实交代,不然!”
哈昆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接着说道:“不然!你也会和他一样变成一具尸体!”
士兵鸡啄碎米般连连点头。
哈昆用刀锋指着他的咽喉,问道:“你可知道布朗?”
士兵点头道:“知……知道!”
“是不是他刺杀了我们的呼伦酋长?”哈昆双目喷射出咄咄逼人的寒光逼视着士兵。
士兵浑身抖做一团,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他,我……我们酋……酋长还在全军开……开了庆……庆功会,表……表彰奖赏了他,他……他在会上还讲……讲了话,我们都认识他,他……成了我们的英雄。”
“哼!”哈昆嗤之以鼻,接着问道:“他住在哪里?”
士兵指了指方才他们站岗的茅屋说道:“就……就是那座茅屋,因为他成了英雄,所以乌坛酋长给他升了官,还加……加了岗哨。”
歪打正着,哈昆心头掠过一丝喜悦。
“那乌坛又住在哪里?”哈昆接着问道。
士兵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
“什么?”哈昆的刀刃在他的咽喉上轻轻的往里推了推,立刻,薄薄的肉皮被划破,鲜血顺着锋刃流淌下来。
士兵顿时抖做一团,连连摆手结巴着说道:“大爷饶……饶命!小……小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这种事我真的不……不知道,饶……饶命啊!”
哈昆见状,知道士兵没有撒谎,说道:“好吧!我饶了你!”
士兵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突然,哈昆的钢刀骤然划过他的咽喉,喉管刹那间便被割开,鲜血狂涌而出。士兵大瞪着惊恐的眼睛,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命丧在哈昆刀下。
哈昆在他的尸身上擦了擦刀刃上的鲜血,向四周望了望,见并无异常,便飞身向布朗居住的茅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