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苛用尽气力想推开华欣,华欣粗鲁地摁住她,说:“别动,别动呵,让我抱抱你!”
好一会儿,华欣没有说话,小苛感到一股热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流淌下去,小苛惊愕地不再反抗。
华欣此刻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想到第一次在歌舞厅里见到小苛,那个要用啤酒瓶砸死自己的小舞女是那样恶狠狠地看着老六,她的眼神杀掉了老六一半儿的嚣张气焰;第二次见面时,小苛为了见他往公司跑了好几趟,累得倒在公司门前的椅子上睡着了,那是他所谓的欲擒故纵之计,这个疯丫头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竟然从18楼跑楼梯下来追他;还有那天晚上如惊鸿飞舞,出神入化的舞姿令全场惊叹,当然也让刘炜煜神魂颠倒,自己也被她迷住了。
现在,她竟然口气如此轻松,同意嫁给刘炜煜,他简直有点接不上火。
好久之后,华欣终于开口了,他问小苛:“你真的同意嫁给他?”
小苛说:“那你说咋办?”
华欣说:“你是我的,别人不能有非份之想。”
小苛笑了:“拜托,我怎么可能是你的?方小姐才是你的。快起来吧,我都吸不上气来了。”
华欣坐了起来,伸出手还想把小苛搂在怀里。但是,小苛却站起身和华欣面对面坐下。她说:“这个问题,你慢慢想清楚再做决定吧。你现在说爱我,方小姐怎么办?关键是,不好意思,我好像没有爱上你,我只是,很感激你,所以……”
华欣铁青着脸盯着小苛看了很久,突然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走吧。”
小苛还想说点什么,但她看到华欣已经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于是便轻轻地走出了华欣办公室。
陈秘书长和华欣见面谈得很投机,华欣把合慧医院开业当天的仪程、陈秘书长的主持词、师副市长的致辞稿件都让陈秘书长过了目,还需要邀请的市级领导及各部门领导,陈秘书长也帮华欣把了关。
两个人正谈得兴浓之时,方采妮的电话打过来了,她不加掩饰的兴奋口吻让华欣感到有些不舒服,只听她说:“华欣,你回来的时候记着买一大束粉红色康乃馨,我记得老爸曾经跟我说过,他很喜欢这种花儿,别忘记呵。”
华欣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他笑着喝口茶,说:“陈兄最近气色不错呵,听说下一步有更好的前程,您找个时间,兄弟我好好给您庆贺一下。”
陈铭笑着拱拱手,说:“哪里,那都是传言。你别当真。”
华欣说:“什么事情都不可能空穴来风,滨海市副市长也该轮到陈兄您了!”
陈铭说:“官场变化大,一日不发任命文件,就一日不算数呵。因此,低调行事总不会出格。”
华欣说:“所以,我想把合慧医院的开业庆典推后几个月,等您的任命书下达之后,由您亲自为我们剪彩开业。”
陈铭连忙摆手,说:“不必不必,你们按原计划实施就好,毕竟师副市长对你们也很关心。”
华欣说:“好的,就听陈兄您安排。”
陈铭停顿了片刻,说:“我现在需要一篇滨海文化研究方面的论文,不要太深奥,想给一个朋友参评职称。你帮个忙吧。”
华欣忙说:“小意思,我们华氏有个文化公司,里面好几个专家呢,您哪天要?”
陈铭说:“尽快吧。因为论文给杂志社之后,发表还得等一个月,他们是月刊,但是只有在他们的期刊上发表才算数,职称办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华欣说:“陈兄给朋友帮忙总是这么两肋插刀。”
陈铭笑了笑:“在我这个平台上,也只能给熟人朋友办点办事情了。”
华欣冲他树起了大拇指。
陈铭和华欣分手后,他一坐进汽车就给肖梅打电话,他说:“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论文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
小苛从华欣办公室出来之后,一个人练了一会儿形体,她眼前总是浮现出华欣最后看她时的那种幽怨眼神,训练也不能专心。于是,她坐在窗前的高脚椅子上,往窗外公司的花园看。
“到底该怎么办呢?我绝对不能做他的“地下情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与刘炜煜签约,应该是他的大事,我必须坚持帮他这个忙!可是,那个刘炜煜看起来有四十岁了,难道我真的要嫁给这个中年男人?还有华明,这个坏小子是不是上次真的被人打坏了,怎么就这样人间蒸发了?或许,是他觉得我出身低微,不便于和我做朋友吧。”小苛想着想着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一点儿也理不出头绪。
一个人待着实在无聊,她决定到公司的花园里转一转,去散散心。
刚出公司北门,小苛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前面信步走着,他也是去花园,只见他进到花园以后,时而低头嗅一嗅花香,时而伸手摘掉树枝上微黄的叶片,时而又停下来等草地上的喷灌水柱旋转过去,微笑着看喷出的水柱里映射出的彩虹。他并没有注意到小苛,只是全神贯注在欣赏着满园芳草和鲜花。
小苛觉得不便打扰,就故意走得慢一些。
忽然,那个人不知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小苛赶紧跑过去扶他起来,把他扶到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
她问:“伯伯,您摔伤没有?”
男人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说:“那儿有一块石头,我没注意,倒底上年纪了。”
小苛笑了,她说:“您看起来很年轻呢,刚才纯属意外,您是被美丽的花园吸引住了,所以才没看到那块石头。”
男人也笑了,这个小姑娘,还挺会照顾别人的面子。他问小苛:“你是哪儿的?怎么能进到这里来?我让人不要跟过来,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苛想了想说:“那我打搅您了,不好意思。我嘛,怎么说呢,好像是这个公司的,又好像不是,暂时算是这里的一名员工吧。不过,伯伯,有时候一个人待着也不一定能静下来,比如心里有事,一个人越待越烦。再比如说,您这时候如果想找个人说几句话,这里只有小鸟儿,它们恐怕只能看懂您的动作,不能理解您说话的意思。”
男人好奇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烦?”
小苛说:“一个人如果心情很好,怎么可能在上班的时候到花园里来呢?”
男人仰头大笑起来,他说:“小姑娘很会猜人的心思,告诉你,我现在确实有一点小烦恼。不过,你既然算是这个公司的员工,那你帮我跑个腿,去一楼大厅帮我拿一杯绿茶过来。可以吗?”
小苛连忙答应,说:“当然可以,您稍候。”
男人点点头,忽然问了一句:“小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陆小苛,伯伯您别着急呵,我马上就来。”小苛笑得美貌如花,快步往一楼跑去。
男人摸着刚才被摔得有些疼的膝盖,嘴里重复着:“陆小苛,这个女孩儿有意思。”